她急急忙忙地推開窗戶,接著探出上半身。市政大廳主建築的外牆爬滿了這種植物,猶如披上了一條紅色的披肩。
在成片成片的緋紅之中,那片翠綠色格外顯眼。
“怎麼了?你發現什麼了?”玫瑰問。
希琳收回探出窗外的身子,“不是所有爬山虎都變成了綠色,隻有二層的一個房間外麵的爬山虎變色了!”
“所以……你覺得這是某種指引?”女巫抬起眉毛。
希琳興奮地點點頭。
“這也太牽強附會了。要知道,並非每一件怪事都能用征兆或指引去解釋,有時候隻是單純的意外罷了。而且二層不是客人的活動區域,那裡一直都有衛兵把守。你該不會以為自己可以暢通無阻吧?”
“可是……”
“好吧,”玫瑰無奈地歎了口氣,“我可以幫你。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女巫的魔力所剩無幾,所以沒法直接用魔法幫助。她從床底下找出了一個上著鎖的金屬箱,輕念了幾個詞打開了鎖。
“什麼也彆碰。”打開箱子之前,玫瑰柔和那個警告道。
希琳怯生生地點點頭。
箱子裡裝著許許多多的藥罐、護身符、乾枯的花朵、以及一些希琳完全不想知道是什麼的東西,還有一隻沒被裝在瓶子裡的蜘蛛。希琳嚇得差點尖叫出來,幸好它眨眼間就消失了。
玫瑰翻找了一會兒,最後找到了一枚銀色的胸針。她把胸針拋給希琳,接著扣上箱子,又上好了鎖。
“這裡麵有一半的東西都是危險物品,外行人碰到可能會有危險。”女巫解釋道。
“比如那隻蜘蛛?”希琳心有餘悸地問。
“蜘蛛?”玫瑰抬起眉毛,“你剛剛看到了一隻蜘蛛?”
“是啊……”
“其實根本就沒有什麼蜘蛛。你剛剛看到的應該是厄索魔鏡製造的幻象,它很喜歡——應該說是熱衷於——向看到自己的人展示對方內心的恐懼。”
“可我最害怕的並不是蜘蛛啊。”希琳說。
“這就是它被關在箱子裡的原因了。厄索魔鏡不具備讀心能力,所以隻能自行猜測彆人最害怕的事物。你這種年紀的女人大多都害怕蜘蛛,因此蜘蛛的幻象是比較合理的選擇。”
玫瑰說著把箱子推回床底下。
“不過,既然不是蜘蛛,那你最害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希琳吞了吞口水,“貓。”
“……你在開玩笑吧?”
“……不騙你,我真的特彆害怕貓。一看到它們我就嚇得全身冰涼、四肢發軟。要是有小貓貼到我身上,我絕對會尖叫。”
女巫一言不發地盯著她,平整的眉毛抬得越來越高。
“還以為活了這麼多年,我已經見過這世上所有的怪事了呢。”最後,玫瑰輕聲感歎道,“但你怎麼解釋剛剛在你房間裡發現的那隻魔寵貓?難道你害怕自己養的寵物?”
“阿海不一樣,”希琳聳聳肩,“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害怕它。”
“這裡要是沃弗林,我已經可以申請把你抓到實驗室裡做研究了。”玫瑰笑著說,“當然,你是被研究的對象。”
“……我覺得這番話的諷刺意味勝過了它的現實意義。”希琳小心翼翼地說,“即使在沃弗林,這樣的非人道研究也是不被允許的。”
“我差點忘了,你是在東部長大的。”女巫聳聳肩,“不說這個了,把胸針給我。”
希琳將胸針遞給女巫。
“我在這顆寶石裡附著了一個簡易的隱形術,可以持續大約十五分鐘。”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胸針上的紅寶石,“這些時間應該足夠你偷偷溜進那個房間了。
“但是我要提醒你——即使隱形了,你依然可以被碰到。我以前在學院的時候,有個剛剛學會隱形術的學徒,擅自跑到附近的城市觀看處決犯人,結果無意中被不知情的衛兵戳瞎了眼睛。”
“知道了,”希琳吐了吐舌頭,“沒必要這麼嚇唬我吧?”
“嚇唬你?這可是善意的提醒。”玫瑰把胸針塞進她手裡,“你最好平安無事地回來,否則等我恢複了魔力和脾氣,你就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