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縣道“請老爺子將本官的物事及時歸還,並替我守秘。還有,賢師徒不可再來打擾晚生。從此河水不犯井水!”
童一峰側頭想了想,道“好,一言為定!不過,老夫遊曆中原已有半年,手裡短少盤纏。想要向大人討一千兩銀子花用,可否方便?”
趙知縣點頭道“一言為定!”一轉念間,舉起右掌,又道“口說無憑。咱們擊掌立誓罷。”
童一峰淡淡一笑,伸手過去,在他掌上輕拍了三下,道“說罷!”
趙知縣沉吟道“一共有兩個線索,請老爺子自行追查第一,苑侍郎這些年一直車馬不停的外出雲遊,其實多半是將寶藏轉移出去。以下官所得的線索,黃山、廬山、杭州等江南一帶,最有可能;第二,苑侍郎的兒子今年一十七歲,本是一個極有前途的學子。三日之後便是童生試考期。晚生見過那位苑公子,為人極是執拗。依本官推測,這幾天,苑公子即使不來報名,也極有可能在禮房附近現身。父子同心,也不知苑侍郎會不會肯讓他兒子獨個兒涉險?”
葉天涯聽到這裡,心中一動“原來不止宋掌門,連趙知縣也猜到良玉少爺會來縣禮房。到時候,他會不會有危險?”他雖對苑文正仇深似海,但於良姝、良玉姐弟卻感情殊深,如今良姝已逝,雅不願良玉再遭危難。
童一峰低頭凝思,隔了半晌,忽地站起身來,雙手一拱道“甚好。告辭!”向阿昌道“咱們走!”
趙知縣忽道“且慢!”
說罷回轉身來,走到左首一隻木櫃之前,拉開抽屜,取了一隻黃緞小包,遞給阿昌,強笑道“這包裡的珠寶首飾至少值得一千五百兩銀子,想必足已供賢師徒花用了。煩請老爺子賞收!”
阿昌微微一愣,卻不伸手,眼望師父,聽他示下。
童一峰微微頷首,哈哈一笑,道“趙知縣果然殺伐決斷,是個爽快之人。多謝了!”
一言甫畢,倏地右手衣袖一翻,畫個圓圈,呼的一掌向空中拍出。
但聽得噗的一響,隨即燭影一暗,忽見天花板上灰塵籟簌而落,一團物事墮下,啪的一聲大響,落在地下。
葉天涯暗暗叫道“好厲害的‘劈空掌’!”隨即又想起當日光武鎮外樹林中那白衣人一掌斷樹的“劈空掌”,尋思“看來這等隔空取物傷敵的本領,我也得好生修煉一番。”
童一峰向趙知縣雙手一拱,說道“知縣大印和一應物事,儘在大人頭頂之上,從未離開趙府,何勞惦記?哈哈!”長笑聲中,出屋而去。
葉天涯立即足尖著力,向後躍出,身子從僵立不動的阿盛頭頂飛越而過,無聲無息的落在地下那八人身旁,就地躺倒,一動不動。
童一峰師徒二人從門口走出,見阿盛在院中站立不動,地下九名俘虜一個不少,便也不以為意。
阿昌鋼刀一挺,問道“師父,這次是砍手,還是砍足?”
童一峰笑道“通統砍右腳罷!教這些中原武林人氏曉得為師的厲害即可。阿盛,你小子彆隻顧傻愣愣的站著,趕緊和阿昌一起動手,趁早扯呼。”
便在這時,阿昌已快步上前,手起刀落,刷的一聲,向葉天涯右足砍去。
葉天涯本待瞧個究竟,哪料到阿昌上前揮刀便砍,刀沉力猛,來勢奇急,慌亂中就地急滾。阿昌這一刀登時落空,卻砍在地下花岡石上,當的一聲大響,火星四濺。
葉天涯倏地右足飛起,砰的一聲,正中阿昌小腹“歸來穴”,踢得他飛了起來,直摜出去,拍撻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在地下,又滾了幾下,方才停住。
葉天涯隨即一個“鯉魚打挺”,呼的一聲躍起,輕飄飄的落在童一峰麵前。
童一峰這時已看出阿盛被點了穴道,又見阿昌被一腳踢飛,一怔之下,向葉天涯上下打量,冷冷的道“好小子,人不可貌相,適才老夫倒是小看了你。且給老夫報上名來!”
葉天涯拱手道“童前輩好。晚輩葉天涯,初次走江湖,前日剛剛給自個兒起了個渾號,叫做‘辣手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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