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是天景五十年。
從二月初一直到端午,天氣一直乾旱無雨。
太陽像是個大火球似的掛在天上,天空中萬裡無雲。
陳二牛站在田埂上,看著自家田裡蔫巴巴的禾苗,心中在滴血。
田裡隻剩下一層薄薄的泥漿,明天再不下雨的話,他這二十畝水田裡的禾苗,就要全都枯死了。
“爹~!河裡的水位又降低了。”陳青山滿頭大汗地挑著一擔水走了過來,說。
“爹~!”陳青石挑著水桶跟在陳青山身後,有氣無力地叫了一聲。
陳二牛父子三人連著挑了十來天的水,就算陳青石身體強壯,也覺得有些吃不消了。
陳二牛家的田離河邊足足有二裡地,一天下來,最少要走上十多趟,陳青山兄弟倆的肩膀早就磨破了。
陳二牛呆愣愣地沒做聲。
等陳青山兄弟倆把桶裡的水倒進田裡後,陳二牛終於發話了“青山青石,回去吧!不用挑了。”
這幾天,要不是陳家父子三人強撐著挑水澆田,田裡的水早就乾涸了。
可是,挑水是個力氣活。光憑著陳二牛父子他三人,一天能挑多少水?
每一天挑水的時候,陳二牛都盼望著第二天能下雨。可是,十來天過去了,老天爺硬是一滴雨都沒下。
村裡人都在看他們家的笑話。
說陳二牛不聽裡正大哥的話,自討苦吃。
今天,陳二牛的心態終於崩了。
老天爺是在懲罰他不聽大哥的話嗎?要不然,為什麼他們這麼努力,還是沒用?
“爹~!那······咱們田裡的莊稼該怎麼辦?”陳青石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二十畝地的水稻,從育苗到插秧,花費了他們多少力氣和心血啊!不挑水了?爹的意思是不管了嗎?
“沒辦法了,不下雨的話咱們沒辦法的。嗚嗚嗚······賊老天,連著這麼多天不下雨,水稻都抽不出穗了,老天爺它這是想要大家夥的命啊!”陳二牛放聲大哭。
陳二牛是悔恨交加。
瞧他們家旁邊田裡種的紅薯,雖說沒什麼雨水,可紅薯秧子還是長得綠油油的,一看就是耐旱植物。
早知道這樣的話,他當初就應該聽大哥的話,而不是仗著自己有幾十年種田的經驗,無視大哥的指點。
“爹,咱們回家休息休息,再去紅薯地裡看看。咱們家也還有兩畝地的紅薯哩!”陳青石不明白陳二牛心中的悔恨,還以為陳二牛看彆人家的紅薯地,是惦記著自家的。
“對,咱家也有兩畝紅薯地,明天,咱們去那邊看看吧!”陳二牛歎了一口氣,挑起了旁邊的空桶,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家裡走去。
第二天,陳二牛還是沒去成紅薯地裡,陳二牛病了。
當天晚上,陳二牛發起了高燒,嘴裡說著胡話。
“對不起。”
“我錯了。”
“我不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