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朝著水電中心光柱照著的井底看去,果然看見水底之下暗潮湧動,在水麵形成一道魚紋形的波浪。
魯林道“看來這水井之下是一條地下的水脈,這水脈的水一直流動著,所以這裡的水自然不腐了。”
魯林朝韋紫淩道“要不,把水抽乾,看看水下有沒有什麼頭皮屑、頭發之類的?”
韋紫淩道“你傻呀,這是活水,就算有頭皮屑什麼的早就不知衝到什麼地方去了,再說了你知道這條水脈有多大,你準備拿個太平洋來裝嗎?”
“那找們看什麼?”高翔話還沒說完,韋紫淩將一個綁著繩子的玻璃瓶丟了下去,咕咚咕咚幾聲,瓶中喝滿了水。
把玻璃瓶提上來,韋紫淩將瓶中水分到幾個封閉的試管之中,再將試管放進箱子的泡沫支架中,高翔很好奇她在做什麼,心想難道她是想儲存點水路上喝?
沒想,韋紫淩真把玻璃瓶中剩下的水一股腦兒的倒進口中,一翻豪飲之後,她滿足的擦了擦嘴角,愜意的說了句“這水真甜。”
高翔雞皮疙瘩一下就起來了,都說學心理學的變態,學法醫的也變態,眼前這美女是心理學加法醫學的雙料碩士,說她是變態中的精華一點都不為過。
這井中前幾天還泡著一具屍體,而且曾經倒進去過糞便,今天她卻肆無忌憚的來番豪飲,這和喝屍體湯、糞水有什麼區彆,枉高翔中午開車的時候還在幻想和她那櫻桃小嘴接個吻是什麼感覺。
想到這些,高翔胃又開始翻騰了。
弄完之後,韋紫淩又來到宋天安家位於偏屋內的暗井邊,按動電閘,隨著機器的轟鳴聲,一股泉水從塑料軟管中噴射了出來,韋紫淩拿起三個試管,依次將試管的水接滿,編好號碼後放進箱子內。
一切完畢後,韋紫淩道“這兒完畢了,我想去宋青雲家中看看。”
他們一下就犯難了,宋青雲家中大門緊閉,根本就無法進到他家中。
張書記也望著他們不知所措。他們四人圍著宋青雲房子轉了一圈,豐旭指著側牆道“可以從這裡進去。”
說完,他和魯林從屋後抬來一乾枯的樹乾搭在牆頭,朝手中吐了幾口唾沫星子後,三下五除二爬上了牆頭,隨著一聲落地聲,他們來到房後的木門邊,豐旭已經開打了插銷。
進入木門後是一間廚房,灶台在靠左邊的窗戶邊,右邊則是一排水泥碗櫃,碗櫃左邊是一口由石板拚嵌的方形大水缸,缸上用繩索捆著半截白色塑料軟管。
房間的右牆上是一個小的門框,從裡麵傳來陣陣腐臭味,他們幾人都皺起眉頭朝那屋裡走去。
借助昏暗的燈光,他們看見門框後是一個豬圈,裡麵還有些糞便的痕跡,而已經看不見活的動物。
豐旭拿著電筒,在豬圈裡掃射了一圈,找到了腐臭發出的源頭,是牆角的一隻死耗子。他們的電筒一射,耗子上的綠頭蒼蠅嚶嚶亂飛,耗子屍體的灰黑色毛皮已經千瘡百孔,無數隻蠅蛆在腐屍之內享受著美味。
退出豬圈,返回廚房,從碗櫃旁的木框進入房子內庭,在他們左手邊是屋內天井,從天井的左下角支出一根白色軟管一直延伸到廚房之內,另一頭則沒入地中水井中,管和地相接之處用水泥封好,洞口與軟管大小正好。
天井的前邊和右邊則是房子的主體,像是一個“7”字,而加上天井和他們身後的廚房,正是房子的長方形整體。
水井旁有個露天大水缸引起了韋紫淩的注意,她走到水缸邊朝缸內看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高翔也走過去,才發現這是一個非常大的瓦質錐形的大水缸,高約一米,正好齊著高翔的大腿部,缸的外圍塗著一層灰黑色彩釉,在電筒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暗光。
缸裡還有大半缸水,韋紫淩帶上一副橡膠手套,用指尖輕輕的在水中劃拉了幾下,激起陣陣波紋。
此時天已儘黑,一輪彎月掛在天氣,瀉下大片銀光。
高翔突然有了莫名的恐慌感,伴著周圍的蟲叫聲和時有時無的鷓鴣叫,一種想要逃離這裡的感覺在高翔身體迅速蔓延。
他們四人都有些不解的看著韋紫淩的動作,而她的手在缸中越劃越快,感覺是有點像戲水,高翔突然覺得這女人是不是瘋了,正事兒不做在這兒扒水花。
慌亂之間,高翔看了一眼缸中倒影,韋紫淩淩亂的長發中包裹著一張猙獰的臉,一雙恐怖的血眼在波紋顫動下時有時無,就像荒山野嶺中,有雙嗜血的鬼眼在盯著你一般。
高翔心一下提到了嗓門邊上,雙手將褲腿捏的吱吱作響。
正當恐怖在高翔全身蔓延時,突然傳來一陣“哇哇”的嬰兒啼哭聲,那聲音悲慘淒涼同時又帶著憤怒和不乾。
高翔頭皮一下炸了起來,身體不由自主開始哆嗦,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高翔緊張的望著四周,那嬰兒的啼哭聲仿佛來自天際,時有時無,而又那麼實在和真切,讓人不信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