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戰鷹!
高翔一下崩潰了,即使剛才反光鏡中出現是自己的臉,但是在收音機屏幕發出的綠光的映射下,以及現在所處環境的烘托下,他已經到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程度。
根本沒有思考的過程,高翔一拔掉車鑰匙,以身體極限的速度向著解剖室衝去。
推開解剖室的鋁合金玻璃門,由於力度過猛,門打在牆根上又彈了回來,索性是玻璃沒碎。
解剖室不大,約十來個平方,全是令人炫目的瓷白色,正中間就是解剖台,台上有一頂無影燈,正對門有一組鐵皮櫃和一組烘箱,櫃頂是排風口,正在嗡嗡作響。
韋紫淩和魯林相對而站,魯林背對門,此時兩人都換上了一身藍色的手術裝,頭上戴著白色頭套。
總算又見活人了,高翔一下緩了過來,但高度的緊張和急速的奔跑還是讓他氣喘籲籲。
韋紫淩停下手中的動作,問“乾什麼?”
高翔垂著腰,擺擺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沒什麼,你們繼續。”
韋紫淩仿佛猜到了什麼,兩隻眼角上翹,道“我們這兒還差個記錄員,要不你來幫幫忙?”
雖然帶著口罩,但高翔能看出來韋紫淩是在笑,便回了一句“不用了。”
韋紫淩意味深長的瞟了高翔一眼,眼神落在了台上的屍體上。
由於魯林的遮擋,高翔無法看見台上屍體的全貌,隻看見從他身體側邊伸出一雙蒼白的小腳。
韋紫淩拿起一把梅式剪在屍體身上迅速遊走,發出“嚓嚓”的剪壓聲。
高翔靠在牆邊,遠遠的望著他們,卻又覺得自己像是個廢人一般。
解剖室裡的溫度比外麵更低,韋紫淩神情專注,高翔已經能看見她額頭之上開始冒出晶瑩的汗珠。
也許是憐香惜玉,也許是被他們的工作所感染,也許是想早點結束,高翔深吸了幾口氣,做好思想準備好後,從一旁的架子上的拿起文件板,鼓起勇氣走到解剖台邊。
雖然已經做足了思想準備,但當高翔看到那具屍體時候,還是頭皮一麻,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死嬰躺在解剖台的正中間,頂上的無影燈讓死嬰身體上的各個細節都展露無遺,也許是剛化凍的原因,屍體呈現一種蒼涼的冰白色,高翔能看見細柔的眉毛上些許水珠,細細脖子上頂著顆圓圓的腦袋,雙眼緊閉,小口微張,露出半截舌頭。從頸部以下的整個腹腔已經被打開,皮膚帶著肌肉被剝至兩側,胸前軟肋骨被切斷,露出整個內臟。
韋紫淩看著高翔拿著記錄板的手不停顫抖,朝著他投來了安慰的目光道“第一次見死人是這樣的,但人死了就是一堆肌肉組織,和其他動物沒什麼區彆,所以彆害怕,慢慢就會習慣了。”
高翔不僅害怕,而且十分難受,本因天真無邪的年紀,卻被這樣生吞活剝,人死了真的就隻剩下一堆皮包骨,毫無生氣,就算空有遺恨又能怎樣。
想到這兒,高翔突然又有了些動力,他們的工作不就是解決這些死者的遺恨的嗎,換種說法,其實他們在拯救這些靈魂。
韋紫淩見高翔臉色好了些,投來了鼓勵的眼神後,雙眼重新回到了屍體上。
凝神仔細看了一下屍體的內部器官,韋紫淩問“這屍檢是誰做的?”
魯林道“是我們局裡的劉法醫。”
韋紫淩說“從屍體外在來看,死因為溺亡一點也沒錯,但他卻太相信自己的主觀推斷了,而沒有進一步細看,這實在可惜了。”說完,惋惜了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