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魯?這與魯正朗貼邊兒。禿子是不是魯正朗的乳名呢?
“光彪到雲州是不是找過他?”高翔問。
“他嘴很嚴,外邊的事從不來家說。”郭先容埋怨起丈夫,“那個冤家,有話說出來,何必落個不明不白地死去。”
天很快黑了,屋內的麵孔模糊起來。大概為了省電,她一直沒去開燈。
談話也不需要燈,因而沒受什麼影響,高翔問“認識柯凱嗎?”
“柯凱?他是乾什麼的?”
“一個司機,開轎車的司機。”
開小車的司機?真有一個司機連同那輛四個圈的黑色轎車,在她腦海裡浮現出來。
兩年前夏天裡的一件事在眼前浮動鄒家祖傳有一支雙筒獵槍,純德國造。到了鄒文彪,傳了三輩人,他的爺輩購置它,或用馬和高粱換來它是為看家護院防胡子。
當他賭輸了,沒什麼可變賣的時候,想到那支老槍,通過一個熟人賣給雲州中心醫院的小車司機。
“你肯定是柯凱?”刑警問。
“板上釘釘,沒錯兒。”郭先容說當時賣槍立了字據,2000元錢成交,簽的名字是柯凱。
廖雄問能不能找出那個賣槍字據我們看看,郭先容說,“早用它引了爐子。”
“燒啦?”
“沒尋思它有用。”郭先容無限後悔,知道字據公安有用,說什麼也不能燒。現在說來一切都晚了。
她牢記那年賣槍的最後一個細節“四個圈套在一起的黑色轎車,姓柯的獨自一個人開車來的。”
談話結束往外走,鄰居一盞燈光芒,使兩位刑警看清夢老太太傾斜在夜幕裡的彎弓般的軀體,天知道她要等到何時才進屋。
“天挺涼的。”高翔對送他們出院的郭先容說。話中話迅速被她理解,她說“凍病幾次了,誰勸得動她?”
告彆時,郭先容突然問“抓住整死光彪的凶手,是不是能給點賠償,孩子漸漸大了,需要錢念書。”
“唔、唔。”高翔支吾著,喉嚨像有什麼東西堵著,本想不作答,可回頭見她挺挺地站著,鄰家的燈使她的臉輪廓分明,渴望回答的目光射出。
他含糊地說“大概可能吧!”
一天以後。
高翔伸出手,肖經天慢慢地走過來握住它。
沉默,短短的沉默後,高翔說“的確,需要你幫忙。”
“倘若是你自己的事。”
杏山,長滿野杏樹,春天的花朵在其枝頭上盛開。
不久,枝上沉墜著青杏,滿山響著采酸杏兒人的笑語聲。
高翔和肖經天所在的地方叫觀杏亭。
亭外的陽光耀眼、清澈而強烈。
近處岩石凝解的潮水汪汪,細小的水流溪般地流淌。
“你調查過一個叫彭保國的人曾使用舊心臟導管情況,”高翔將帶來的礦泉水推給他一瓶,“我們想知道實情。”
肖經天抬臉望望他,略作思考,說“你相信我有能力弄清一樁肮臟交易的內幕?”
“是。”
“其實彭繼生雇用我之前,一個偶然的事情讓我撞上了。”肖經天說,聽來像他有顧慮,事實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