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三人沒睡。老式結構的樓房臥室當客廳,蘭淑瓊頭枕著母親的大腿,長拖拖地躺在床上,同父母親嘮嗑。說家庭的過去,自然談到蘭淑瓊小時候的一些趣事。
“淑瓊,你還和那個人?”父親終於憋不住了。
他以叫女兒回來吃田鱉為由頭,主要目的是想問問女兒,外麵傳言很多,他不願把“二奶”一詞和女兒連在一起。
蘭淑瓊遇到鷂鷹雞雛似的頭朝母親懷裡拱了拱,尋求保護。她立刻感到母親肌膚的溫暖,沒吭聲。
“你可彆老稀裡糊塗。”父親嘮叨,問“打算一輩子都這樣?”
蘭淑瓊臉完完全全埋在母親懷裡。
母親說話了“孩子不願說,你還問!”……
她沒在那個夜晚回答父親的問話。因為她困惑,兩年來一直困惑。
的確不知自己同韋耀文的事結局會怎樣,歸宿,她認認真真想過,隻是沒想明白。
因為著迷一個人而痛苦,肖經天感覺到現有的生活像建築工地的腳手架一樣坍塌了。
他想去過一種新的生活,和她在一起……
離開紅房子,痛苦像病毒進入肌體一樣,以最快速度繁殖,他隱隱聽到痛苦在身體裡行走的腳步聲。
他開車回武山湖鎮,打算整理昨夜偷拍的東西。在武山湖龍背花園自己秘宅裡做些事,可以放心大膽,不受打擾。
最重要的他想再看看昨夜偷窺的場麵,準確說要欣賞她……他急急往回趕,恨不得一下子飛到。
進客廳,聞到一股煙草味,應該說他對此種煙味很熟悉的,有個女人專抽這種煙。“難道是她來過?”
他目光尋遍客廳,“我這樣想才是傻瓜呢!”
放下背包他到冰箱裡取瓶飲料,潤潤發乾的嗓子,這時他聽見二樓響起很輕的腳步聲,睜大眼睛望著樓梯,一個他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是你?”他的表情和見到鬼差不多。
“昨天我等了你一夜。”珊珊一身縞素白沙裙、白發帶、白皮鞋。
他感到有碩大雪片向自己飄灑,一股寒氣隨之襲來。他仍疑惑“你怎麼進來的?”
“呶!”她用大拇指和小指捏著一把鑰匙,說,“贈給你這幢彆墅時,我留了一把。”
她狡猾地眯縫著一隻眼睛,鑰匙扔到地板上,一陣風似地撲過來,席卷了他“想死你啦!”
白色包圍了他,身體像被章魚的足腕纏繞。他說“到床上去。”
“不,地毯上。”白色的東西離開她的身體,動作很專業,很麻利,修長的大腿陳列在猩紅地毯上。
他熱血沸騰,覆蓋而去……
一雪人被融化,她說“你還那麼朝氣蓬勃。”
他延續了兩年前的話題“我聞到菜香。”
“是茴香。”她糾正道,動作一下,讓春光四溢的身體更明媚。她說,“有人做過研究,他記住她身體的味兒,說明他在愛她,否則,他是聞不到她身體味道的。”
他問“你和彈簧不是很好嗎?”
“他死了,我終於擺脫了那部機器。”
第一次領略這豐滿的嘴唇,是在十分特殊的場合綠柳林裡。
他跟蹤販毒分子珊珊,一直跟到郊外。大概他們要在遠離市區的地方交易。
西邊天際的浮雲火焰般地燃燒,她紫色的身影朝深綠的地方移動,茂密柳枝遮蔽了那片紫色。
他緊緊跟上去,紫色向縱深處移去。忽然一閃,霎時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