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個膽兒樊煥春也不敢下手的。我是讓他再物色一個殺手……”楊行瀾說。
“行瀾你給我聽著,動手必須我允許。”他立起手掌砍了下楊行瀾的胳膊,表示滿意。
“那當然。”楊行瀾很看中韋耀文對他做事的滿意,影影綽綽出現葉路洲村落,他才將路上一直想問的問題提出來“可我不明白,您又為她老爹買樓又張羅找老伴,韋總,這裡邊的奧妙?”
“這就是你當不上老總的根本原因。”韋耀文含而不露,玄機留給心腹去猜去悟。
他見楊行瀾有些迷惑,便笑笑說“我曆來對吳家人都是很好的喲!”
“高,實在是高!”楊行瀾幡然醒悟,借用那句著名的電影台詞。
“喂,到了吳家,你要好好表現。”他囑咐道。
“我會待吳老爺子比我親爹還親。”楊行瀾應允,說得有點肉麻。
“吳總,吳總您醒醒。”
她聽見仿佛來自天籟般的呼喚聲音在顳顬的地方響起,如輕風從堅硬的東西邊緣穿過,她巋然未動。
“吳總!吳……”
她終於醒來,石頭冰涼一樣的手正握在總經理助理鄧冰手裡。她對她敘述先前發生的事“我聽到您嚇人的叫聲,進來見您從椅子摔到地板上。吳總,您沒傷著哪兒吧?”
“沒有。我的叫聲一定很可怕?”
“落落的……全樓都聽得見。”鄧冰說。樓下響起120急救車的刺耳鳴笛聲“他們來了,我給急救中心打了求救電話。”
“擋住他們彆上樓,我沒事兒。”吳念梅吩咐鄧冰,“好好謝謝人家。”
鄧冰下樓去。她照鏡子,頭發亂蓬蓬的,臉色仍然紙白。梳理頭發,力量重新回到身上,陽光照得室內金屬物件閃閃爍爍。一種危險踏進殯儀館門檻就始終存在的危險,已躲到什麼地方隱藏了起來。
“他們走了。”鄧冰送走急救中心的醫護人員,急忙回到總經理室。
吳總比她下樓前精神了許多,血色正緩緩流向臉頰,精瓷的皮膚下纖細的紅色脈管水樣地流動。
“有位姓肖的先生打來電話,說有急事找您,請您回來給他打個電話。號碼我記在您的台曆上了。”
“沒事了,鄧冰。”吳念梅支走助理,不用看電話號碼,便知道肖先生是誰。
“他有什麼事?”她想。
調查已經結束,按照慣例這種事一結束,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見麵也不會再提及。他說有急事,她有點茫然。
她撥通他的電話,問什麼事,他說電話裡談不方便,見麵談。
她沒拒絕,地點定在她的辦公室。
“上午給你打了三次電話,你都不在。”肖經天坐下來,喝口她端給他的水,“我覺得有必要找你談談。”
“有事?肖先生。”
“記得我說過的話嗎,我一定儘可能幫助你,如果你需要。”他說。
“我一直想找個恰當方式感激你,中午一起吃飯怎麼樣?”
“實在對不起,事情有了變化,我們是不能在一起吃飯的,”他見她疑惑,說,“吳總,現在的確與以前大不相同。”
“我始終沒聽懂你話的意思。”她猜到另一方麵去了,“噢,我是個女人,私人偵探不能隨便和一個女人呆在一起?”
“不,不不!你聽我說。”他挑明道,“你成了我現在調查的對象,我們通常是不可以與被調查者近距離接觸的。”
“啊,你說你調查我?”她像聽說自己得了傳染病似的,睜大眼睛,“我沒聽錯?”
“這就是我急著找你的原因了。”
她剛剛湧上臉頰的血色回流掉了,麵孔再度出現蒼白,迷惑霧似的在眼前纏繞,懸浮,靜默著。
“我破壞了私人偵探的行規,跑來告訴你。”他表明下目的,“我覺得你陷入了窘迫的境地。”
“你說的是他嗎?”她在想明白誰調查自己後,問。
他也明白她說的他指的是她丈夫韋耀文。他說“在我沒詳細告訴你之前,請你作出保證。”
“什麼保證?”
“不能把我對你說的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丈夫韋耀文。”
“我保證。”
“他雇用我調查你……”肖經天巧妙地把陰險的東西鍍成善意,令她感動,並取得她的信任。
“人啊,人心啊!”她感慨,淒美的臉低垂下去。“我把照片全交給了他,他親手燒掉的,我原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哪成想……”
“他相信你沒把醜聞傳播出去嗎?”他便節外生枝地說,“他懷疑傳染病似地擴散,究竟有多少病毒潛伏者未站出來的知情人呢?他要知道這些,弄清你的密切接觸者。”
“你和他簽了雇用合同?”
“我們的職業,沒理由拒絕。”
“那麼,你的調查已經開始了?”
“是的。但我希望我能幫助你。”
“你的合同呢?如何執行?”
“我會妥善處理好的。”肖經天又和她談了幾刻鐘。
他起身告彆的時候說“給你一個忠告,世上最難以捉摸的莫過人心。吳總,希望你彆垂頭喪氣!”
“你跟蹤目標多長時間了?”一輛停靠在街旁的民用牌照桑塔納轎車裡,對一切都感到新鮮的韓夢問。
“長久而疲憊地跟蹤。”胡雄偉望著梅園酒店,說。
“這需要精神和毅力。”
“還要加上一條,使命。”
從昨天早晨到現在,韓夢和胡雄偉白天大部分時間都呆在車上,好在是兩個人,憋悶的時候聊聊天。
因為第一次跟蹤,她像做一項全新的遊戲,跟在目標車子後麵的時刻,她竟有了高舉捕蝶網走近蝴蝶的感覺。
昨天早晨胡雄偉開車來接她,高興的勁兒甭提了,車子開了半個多小時,她意味濃濃地講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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