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紅英答。
“有親戚朋友外來人要報告。主要是從疫區來的……”秦警長把身份證還給她,做出不得已的樣子,說
“非常時期,請您理解。”
“嘸啥!”劉紅英收起身份證,說。
“你們也是為我們好。”
“饒主任,噴完啦。”消毒者對饒主任說。
“走吧!”饒主任起身,對劉紅英說,“過一小時開窗通通風,消毒液有點嗆眼睛。”
他們魚貫下樓。
劉紅英站在門中門前,直到所有的背影全從視線中消失,才關上門。
她第一件事要做的,立即去照鏡子。
轎車到達黑黝黝的螺旋胡同口,吳念梅對駕車的鄧冰說“回去吧,今天早點來接我,10點吧。”
“天這麼黑,我送你到診所。”鄧冰望眼雲州的夜色,濃黑令她產生一種不安的心情。
“沒事,你走吧!”吳念梅下車,待鄧冰調轉過去車頭,她朝她擺擺手,打開秀珍手電筒,朝幽冥的胡同走去。
生命的終點已近在咫尺,她全然不知。
由那束幽靈般的手電筒光指引著向前走……
在藥業集團居宅樓,吳大爺同韋耀文有滋味地喝酒。
他們談酒,談喝酒的人。
韋耀文的手機猛地響起。
“什麼?啊!在哪?”韋耀文臉陡然變白,“我馬上就到!”
“怎麼啦?”
“念梅出事啦,”他悲戚道,“她在去診所的路上遭暴力襲擊……”
突來的壞消息,吳老爺子酒被嚇醒幾分。
說“我跟你去!”
他們火速趕到市中心醫院,急診觀察門前,他被110巡警攔住。
他說“我是吳念梅的丈夫,她在哪?她怎麼樣?”
巡警並沒立刻閃開身子,似乎懷疑他的身份。
“我叫韋耀文,受害人是我的妻子。”韋耀文聲音發顫。
“讓他進去吧!”剛趕到的胡雄偉說,他認得韋耀文。
巡警放他進去,吳老爺子也隨之跟進去。
“念梅,你這是怎麼回事呀?睜眼看看啊,我是耀文……”他撲向白布單子蓋著的吳念梅屍體……
“我的好閨女啊!”吳老爺子未等走到停屍床前,眼前一黑,在摔到的一刹那,胡雄偉搶步過去,抱住綿軟的吳老爺子,高喊“醫生,醫生!”
吳老爺子被抬上病床,吸氧、心臟起搏……
韋耀文被勸離開,法醫要對死者進行死因鑒定……
高峰率刑警到螺旋胡同案發現場勘查……
兩天後,吳念梅命案案情分析會在刑警支隊會議室舉行。
“高峰介紹下案情吧!”高勳主持會議,他說。
“吳念梅,女,35歲,生前是梅園酒店總經理,已婚……”高峰說“根據法醫鑒定,被害人死亡時間應為5月31日20時10分到40分之間,頭部突遭鈍器擊打,至顱腦損傷猝死,死者身上衣物未有劫掠、翻動的痕跡,現場如圖。”
他將一張圖貼在壁板上——
高峰指著圖說“這條胡同,呈牛拉東西架在脖上的器具——螺旋形狀,故稱螺旋胡同,長度近200米,從入口到中間拱形部位100米左右,方塊1是垃圾箱,死者頭朝北躺倒,即黑三角2的位置,現場沒留下凶器。再向前百米左右方塊3,是死者要去做美體的勝美診所。現場大致情形就是這樣。
現場周圍走訪的情況,胡雄偉向大家介紹。”他坐到高翔身旁,見他沉默著,悵然若失,給了他一支煙。
他狠狠吸起來,煙霧在麵前彌漫,血染的悲劇雲似的在眼前飄浮……
“我們找當晚送死者到螺旋胡同入口的鄧冰,她是死者的助理,據她講,她們在死者的父親家吃的晚飯,大約在8點30分,有一輛摩托車從後麵超過去,摩托車沒有牌照,開得又快沒看清,隻見到一個戴頭盔人的背影……”
參戰刑警將各種情況講完,會議進行到分析階段。
死者吳念梅係他殺,頭部創口分析是鐵棍類凶器擊打所致。見財起歹意被排除。
但是否奸殺,意見出現分歧……
“歹徒不可能選擇離民房很近,環境很臟的地方實施強奸……”高峰對強奸殺人持否定態度,說,“劫財害命顯然也不是,死者的項鏈、耳墜和手包都未動,手包裡有現金四千多元……死者是行至垃圾箱附近遭襲擊的,歹徒可能事先埋伏垃圾箱後麵,在死者毫無防備之下陡下重手。歹徒作案目標明確,下手狠,致死後迅速逃離,可見是早有預謀的暗殺。”
“據報案人方海講,他路過現場還可聞到燃油味,一定是從機動車釋放出來的尾氣。螺旋胡同狹窄,彆的交通工具難行駛,隻有摩托出入便利。”廖雄說,“我認為鄧冰見到的騎摩托車的人,可能就是凶手。”
案情深入分析下去。
高勳幾次看高翔,他眉頭擰緊,一支接一支抽煙,可見他內心相當痛苦。
高勳認為他最有發言權,“高翔,你談談看法。”
“凶手的作案動機是什麼呢?”高翔開口,說他一言九鼎、四座皆驚也不為過,“既不是圖財害命,又不是劫色殺人,顯然是早有預謀的暗殺。那麼,誰最想殺死她呢?這是本案的關鍵。”
是啊,誰最想要吳念梅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