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瀾在飛機場被密捕。
他看到的是人,當然就是高翔,到了這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話。
他將行李箱往旁邊一踢,就伸出了雙手,說道“來,高翔。不要為難,這是你的職責,也是我的宿命。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哈哈,是在這裡審訊,還是回到雲州去?”
給人戴手銬的事,當然不會讓高翔為難,有老金和胡雄偉在,自然就會有人幫作完成了任務,告彆了周黨委之後,一行人就迅速地返回雲州。
從警方來說,當然是要到案發地進行審查,也便於和相關人員核對口供。
對楊行瀾來說,也希望回到家鄉再對自己進行訊問,說是也算得上葉落歸根。
雙方不謀而合,當然是一路順風的抵達了雲州區公安局。
這麼大的案件,當然不會把人放在預備役訓練基地那兒進行審訊,楊行瀾一被押回雲州,就被送進了一間特殊的審訊室。
不但是視頻設施齊全,把室內的一舉一動都給轉播出去,任何一點聲響,也不會被拉下。
室內的四周牆壁上,也給彈力特大的泡沫塑料包裹得嚴嚴實實。
下午四點鐘,稍作休息的雙方,就進入了各自的位置。
警方的代表,是高翔、魯帥和胡雄偉。審訊室外的那一間監控室裡,坐在那兒的人,可就多了。
上官廳長、唐局長、高峰,一個不拉的都坐在那兒,審視著即將開始的最後較量,就連檢察院的餘檢察長,也帶著手下的檢察員,提前介入了案件。
大家都在目不轉睛的看著視頻,看著高翔和楊行瀾這一對昔日結拜弟兄的口齒較量。
“你來啦。嗬嗬,我還以為你要申請回避呢。”坐在特製審訊椅子上的楊行瀾,雖然身體不能亂動,但並不妨礙語言和表情。
他一看到高翔進場,就主動打起了
招呼。這家夥的心眼兒就是多,剛一開口說話,就想在口齒之間占個上風。
“我來了。為什麼要申請回避呢?你能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要讓我回避嗎?你現在說出來,還不算遲,我還來得及找領導申請去。”高翔本來並不準備多言,此時此刻,一切寒暄的語言都顯得有點多餘。
隻是他被楊行瀾的小動作弄得有點冒火,也就不客氣的來了個反唇相譏。
“知道你會來的。從小到大就是這麼個強脾氣,認準了的事,死也不會讓你退縮半步。你想要問什麼,就開始問。我知道你很著急,嗬嗬,還是改不了的急脾氣。”楊行瀾看到高翔有點冒火,也就識趣地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對自己進行訊問了。
“好。”高翔還是惜字如金,隻作簡潔的應答。看到眼前這個人,他說不上是恨,還是憐憫。
讓自己險些死於非命,讓紫淩受到那麼大的傷害,還有那麼多無辜的家庭……此時,一切的解說都是多餘的話。
他沒有直接訊問犯罪事實,而是從犯罪動機上開始追究道“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要這樣做?”
高翔還是有點按捺不住心中的煩燥,一連三個‘為什麼’脫口而出。
聽到高翔的問話,楊行瀾用戴著手銬的手,端起審訊椅上的塑料茶杯,舉到鼻子底下,閉上眼睛嗅了一會,再慢慢地飲了下去,然後又用舌頭抿了抿嘴唇,仿佛是回味無窮一般。
他睜開眼睛後,朝著高翔笑了笑,回答道“為什麼?要回答這個為什麼,應該說的話,有很多很多。簡單地說,就是幾個字。先是窮。剛開始是窮,窮得讓人瞧不起。那時光,隻有你把我這個窮農民的兒子放在眼裡。
不但是外邊的人瞧不起我,就連家裡的親戚,過年都不會來串門,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嫌我家窮唄。有錢以後,這些人就象蒼蠅一下撲了上來。
好象一個個都是我的至親密友。我就是要有錢,要有許多許多的錢,我要看這些人的嘴臉,讓他們象狗一樣在我麵前搖尾巴。”
樊煥春當晚約情人冷小萍到秘宅,見到她,檀香味的體香使他放鬆。
連日來他不安,金胖頭做完活兒後,拿到酬金因戀著居巧玲遲遲沒離開雲州,為此楊行瀾大為光火,發狠說“不走就做了他。”
樊煥春找到金胖頭催他快走,宣明利害……金胖頭給姘婦買了條白金項鏈,處理掉摩托車,唬弄她說回老家同前妻離婚去,脫身走掉了,樊煥春心裡才踏實些。
楊行瀾一直提醒他彆疏虞,做好外逃的準備,一旦警方……就逃走。
吳念梅死了十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估計問題不大。
冷小萍多次給他打電話,說特想特想……他告訴她,方便的時候給她打電話。
晚飯後樊煥春給冷小萍打電話“小萍,你今晚過來吧,老地方。”提前到達秘宅。
一小時、兩個小時,他等得心急,已經10點多了。
他打她手機,問她為什麼還沒到?她說她做美容呢,要耽擱一會兒。
他相信她的話,她說過要做羽毛式繡眉和繡全唇,今晚肯定做某一項目,等吧!
晚間11點剛過,他在焦急的等待中,聽見稔熟的腳步上樓,繼而是輕輕的叩門聲。
他端起水杯吃進去那片藥,去給她開門。
也就在他開門的一刹那,兩雙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胳膊,刑警喝道“樊煥春,你被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