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請了您一人,您若是去,便獨身前往,樓下已經備了馬車候著。”
大約一刻鐘後,馬車在一所看似普通的宅門前停下,沈歸撩開車簾,隻見門樓上麵掛著一個木質匾額,上書四個大字‘東幽李府’。
沈歸用眼睛撇了一眼車邊的單清泉
“沒想到你們能這麼痛快地把事給認下?若是這樣,當初又何必黑衣蒙麵呢?高手,你怎麼不說話啊?你讓我師傅打出來的傷好利落了嗎?”
沈歸跟在單清泉身後,嘴裡一直絮絮叨叨著挑釁著,而單清泉卻一直不曾出聲。直到二人來到丞相府書房門前,才開口道
“東家,人請來了。”
屋內傳出了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辛苦了,你回吧。”
單清泉把房門推開了一絲縫隙,對沈歸說
“進去吧,說話小心些。”話一說完,轉身便走。
沈歸看著他轉身而去的背影,嘴裡還念叨著“身為一個太監,連皇宮都進不去,還在這跟我裝什麼大內保鏢啊。”
“清泉那孩子,是練功練傷了宗筋,而不是自願淨身的。”
沈歸順著聲音走入相府書房之中,隻見一個身形中等的頭發灰白的老者,正在桌前仔細的看著信件
“老夫手邊還有些事,你隨意一些。”
沈歸一屁股坐入了圈椅之中,身形癱軟如泥,翹起的二郎腿還在不停地亂抖著,那模樣活像是個橫行鄉裡的酷吏。
而李登仿若未見一般,提筆在信上書書寫寫之後,便隨手放在桌邊,沒有一絲避諱的態度
“單清泉是我的人,但在六十裡亭截殺傅野一家,卻不是老夫的意思。”
沈歸歪著腦袋想了想,又點了點頭
“恩,你這麼說,我信。”
“好,不錯。聽說你最近在查河中大街的那處房產,我能告訴你的是,那間宅子已經與巴格無關了。”
沈歸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話,腦中浮現了李樂安的身影。
“郭公雲鬆,曾與家父三元公有舊,也自然是老夫的叔伯輩,於情於理,我這做世叔的,也該照拂於你……”
沈歸見李登開始攀交情,立刻出言打斷
“您能如何照拂於我呢?該做什麼連我自己都還不清楚……”
李登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直接止住了沈歸的反駁
“可你已經在做了。今日托清泉帶你過來,隻是為了表明態度,老夫是絕對不會參與到薩滿教內紛爭之中的。當然,你也可以認為這個態度,同時也是東幽李家的態度。”
沈歸坐直了身體,用手指敲擊著桌麵,發出有節奏的響聲
“我有些想不明白,您可是個位高權重的宰相,又是東幽一路的土皇帝,何必要對我這樣一個無官無職的流民解釋呢?”
李登捋著灰白的胡須,笑嗬嗬的說
“這話既然對你說了,也就等於對大薩滿林思憂說了,在老夫看來並沒有差彆。而薩滿教以後究竟是巴格還是林思憂,哪怕是你沈歸來領導,對我李家來說都沒有任何差彆。我們東幽李家,隻做生意,對其他事情沒有任何興趣。”
“那若是多出一條通往南康的商路呢?你們李家是否會改變立場呢?”
李登擺了擺手
“今日先不談這些,老夫叫你來,也不是為了做生意的。”
沈歸有些納悶的看著李登,等待著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