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華禹大陸同行的審美標準審視的話,李樂安的長相,最多也隻能算是帶著點可愛的‘小家碧玉’而已,除了青春的年華以外,其他的都隻能歸為普通一類;可顏書卿的臉蛋與身段,卻是典型的美人模板;再加上她那睿智中帶著一些淡漠的清冷氣質,遠遠看去,就宛如剛從仕女圖中走出來那般清雅秀麗。
而且,由於李樂安跟著林思憂在外奔波行醫多年,她的‘皮膚狀況’、比起一般的大家閨秀來都略嫌粗暗;更不要說與這位宛如‘冰肌玉骨’的奉陽公主了。
所以,如果把李樂安與顏書卿放在一起比較的話,好像除了治病救人這方麵之外,全都是顏書卿大獲全勝。
當然,在男女感情之中,這些所謂的優劣對比,也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麼重要。
沈歸終究還是沒能推開自家的宅院;而是回到了丞相府廂房之中,借著那些還沒有散去的殘存酒力,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之時……
洗漱完畢的沈歸一出房門,便看見了傷勢已經痊愈的單清泉。他接替了已經戰死的管家李福,正大大咧咧地躺坐在府門前的長條凳上、悠然自得地抖著小腿……
“老單啊,你身上的傷都好利落了?”
“我們家小姐的醫書你還不清楚嗎?全好利索了,半點病根都沒落下……”
“但我聽你說話的這個嗓音……可不像是沒留病根的樣子啊……”
“沒工夫跟你貧嘴,丞相給你留下的信……”
他話音剛落,便揚手飛出了一枚白色封皮的信件,打著轉地飛到了沈歸手邊。
沈歸仔細地通讀過信件之後,略一思索,便一吐掌力,把那張信紙震成了漫天碎片……
“老單,派個人去大荒城,把丞相大人接回奉京吧……”
“落下病根的是你吧?丞相大人才剛回老家兩個月,屁股都沒坐熱呢就……”
“我和你家小姐,要成親了!”
與此同時,北燕紫金宮、上書房內。
“長安,莫非你以為隻憑著區區一場和親通婚,就能保得王朝北線二十年的安寧?而且,聽說你還想要重新開放通商互市,並把那天下第一雄關——東海關,拱手讓給幽北顏家?正好趁著今日無需朝會,你仔細的跟父皇交個底來。畢竟,在父皇的心目之中,你可從來都不是個會做混本生意的蠢材啊!”
天佑帝周元慶看著這位先斬後奏的四皇子,臉上的神情既像是興師問罪、又像是虛心請教;短時間內,竟讓周長安也有些拿捏不準、隻得實話實說了……
“父皇,其實這開放通商互市,與出讓東海關,表麵上看是兩件事;而實際上呢,卻根本就是同一回事。您想啊,我們與南康之間的大宗貨物往來,往日裡走的都是水路,也就是前燕開鑿的燕臨大運河;而如果我們通過這次和親,能夠與漠北重新通商互市的話,那麼就可以專門收購一些幽北需要的物資,再額外開辟出一條近海商路……據兒的最初設想,應該是從申城碼頭,直達東幽灣的衛津碼頭……”
他的這個想法,其實與南康諦聽的暗中謀劃極為吻合;唯一的區彆就隻是在於諦聽的胃口更大,謀劃的也更加具體而已。
這如同兒戲的區區幾句話,便把天佑帝聽了個雙眼放光。不過,他也沒著急讚揚自己的兒子,反而拿起了桌上一架做工精巧的眼鏡、仔細觀察起了牆上的華禹大陸圖
“燕京距離衛津大概……大概二百四十裡地;而我們兩北之間、若是能重新通商互易的話……那麼除了東海關之外,選址也絕不容另做他想……如此看來,也就是說……”
“父皇英明,若果真如此,也就代表著日後我們不僅可以做個舒舒服服的‘過路財神’、還可以通過與南康人進行談判協商、徹底掌控住南康與幽北之間的水旱商路…隻需再過上幾年,那些幽北人購買的每一匹蘇繡、每一張宣紙,都會為我們北燕王朝帶來數不勝數的稅銀。而且,最立竿見影的好處,便是可以在充實國庫的同時,還能舒緩燕臨大運河那緊張擁堵的河道狀況……”
天佑帝笑了笑,指著他的鼻子,無可奈何的說道
“隻怕你這小子還有其他的打算沒說吧?平時兩北之間自然是互利互惠的合作關係;可一旦幽北所有的對外商路都被我們掌控的話,日後一旦時局有變,我們隨時都可以把幽北三路打回原形……”
周長安聽完之後,‘略帶著些羞澀’的笑了笑
“父皇說得極是……銀子這東西啊,可是遠比武士的鋼刀、戰馬的鐵蹄還要更加強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