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過江河!
其實昨夜發生的這檔子事,雖然在葛三水眼中看起來十分凶險,但如果能平和的看待它的話,其實也算不得是什麼大事。
那夥人殺了兩個守門的兵丁不假,但那兩個‘冤魂’無論是因為技不如人,還是打瞌睡走神,最終落得個這樣的下場,也難免背上護衛不周之嫌;而且人家隔著院牆扔進來了三具屍體之後,一沒有擅入安平王府,二沒有行刺安平王的跡象;所以如果要打那一夥人一個‘行刺皇子’的罪名、還不如說他們是來找兩位兵丁尋仇的,也許還更有說服力……
第二日清晨,沈歸與‘胖丫’李樂安,便趕回了燕京城。放下回到南康會館補‘美容覺’的‘李胖丫’不提,咱們單說直奔安平王府的沈歸沈太初!
儘管昨夜不是沈歸第一次殺人,但馮連山卻是讓他最糾結的一個死鬼。畢竟在沈歸看來,馮連山隻是窮了一輩子的小百姓,年輕時受到了一些彆有用心之人的蠱惑,再被許以重利引誘,促使他去做那些‘看似無害’的‘瑣碎小事’而已;此人一來稱不上是罪大惡極;二來也稱不上是‘’敵特份子’,所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的話,他也跟死去的王雨田一家同樣是受害者的身份。
不過,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沈歸都不後悔讓他親自‘下去’,跟王雨田一家好好‘解釋一番’。
心事重重的沈歸剛剛踏進安平王府大門,便感受到了一種突如其來的緊張氣氛。葛三水這位老管家雖然平時有些不苟言笑,但也秉持著周長安善待下人的一貫行事作風,所以往日裡安平王府的男女下人們,臉上的表情都是非常生動活潑的;但今日安平王府的下人們,無論是門房還是花匠、無論是男工還是女仆,所有人都是步履匆匆、低頭無語……
“葛二爺,府上出什麼亂子了?”
在前麵引路的葛三水一聽此話便停下了腳步,麵帶詫異地回過頭來,仔細打量了一番‘明知故問’的沈歸,半晌之後才低聲回道
“昨夜醜時初刻,王府外來了一貨匪人,殺了府上兩個守夜的侍衛,並且還連帶著一位赤烏小頭目的屍首,把三人一並扔進了王府院中。為了護衛四王爺的安全,我也並沒有追出府外,所以暫時還不知道對方人數幾何,此行的目的又是什麼……”
沈歸聽到這裡心中一驚對方真是好準的消息,好快的動作啊!不用問,那位赤烏的小頭目,就是那個隱藏在周長安身邊、被自己削去了雙耳的‘假土匪’!
“他們好快動作!咱們彆去正廳瞎耽誤功夫了,直接帶我去見你們家王爺!”
麵色陰沉的葛三水點了點頭,引著沈歸來到了偏院的書房之中。
聽見屋中來人的周長安一回頭,便發現了正邁步進屋的沈歸與葛三水。
“哎?你怎麼直接過來了?我這還沒找到名冊呢!”
“都什麼節骨眼了?少廢話!昨夜被扔進來的那具‘無耳死屍’,就是你派去給我送信的人吧?”
沈歸一屁股坐在了窗前的太師椅上,隨手翻了翻桌上的幾本‘暗帳’,便失去了‘解謎’的興趣,隨手又推到了一邊……
“是啊,我這都琢磨一上午了!昨天那些人殺人拋屍不假,但奇怪的是並沒有入府行次本王。一直以為是太初兄你的傑作,打算給我一個下馬威;可左思右想之下,又覺得有些細節問題,無論如何都說不通,這才打算把赤烏的花名冊找出來,也順帶著重新理順‘鷂鷹’的底細;如今你一早登門,那這一檔子事兒,可就又得重新推翻了……”
正如周長安所說,那位代號‘鷂鷹’的赤烏探子,原本是奉命隱藏在幽北三路的暗樁;而他們撤回北燕王朝的最後一樁公事,便是替四皇子向沈歸釋放善意。可如今沈歸已經進入燕京城好些時日了,但鷂鷹與他手下的弟兄們,卻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根本沒有任何消息傳回;直到今日醜時初刻,他的屍體才被拋入安平王府的花園之中……
如果再結合葛三水之前從王府花園南角、發現的那一雙人耳來看,那麼這位鷂鷹被害一事,應該就是近幾日之間的發生的事,而且還是曾經到過安平王府之人的手筆。所以無論站在葛三水或是周長安的角度上來看,沈歸都是最值得懷疑的頭號對象。
“百裡兄,你之前吩咐‘鷂鷹’帶著十四位殺手,假扮馬匪前去錦城攔截沈某,到底是為了什麼?”
周長安聽完之後剛想回話,隨即眉頭一皺
“你方才說,鷂鷹前去見你,一共帶了幾個人?”
“算上他本人在內,一共十五位男子。”
“都假扮馬匪?”
“是!”
聽到沈歸的回答之後,葛三水和周長安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而且在主仆二人對視了一眼之後,葛三水便轉身走除了書房大門……
“不瞞太初兄說,那個鷂鷹啊,原本就是赤烏安插在幽北三路的暗樁,是為平北軍收集消息、圖謀‘裡應外合’的殺手鐧。可自從我得到了消息,說太初兄你帶著李大小姐、與奉陽公主一起前來燕京之後,我便感受到了你一片無私無畏的豪氣;於是我也吩咐那最後一隻密諜隊伍伺機接近於你,並且向你坦露真實身份,再轉交我的一封親筆書信,意在與太初兄您,接下一場坦坦蕩蕩的君子之交……”
周長安說到這裡頓了頓,隨即眼光一轉,看向了正跟著葛三水一起邁步進屋的麻子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