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所謂的鐵證,就是他的皇爺爺與皇祖母,竟然是在同一天駕崩的!
要知道他父親秦王殿下的生母,乃是北燕王朝的東宮皇後;而天佑帝周元慶的生母,卻隻是一位身份低微的普通嬪妃而已。
那麼天佑帝周元慶的這個皇帝大位,到底是怎麼得來的?
可即便心中有了‘竊國之恨’的猜測,但這位‘忍辱負重’的信安侯,仍然還是生生扮了四十餘年的‘忠臣良將’;單從這一件事上,就足見周長風這個人,到底長了怎樣的一副骨頭、怎樣的一顆心。
雖然時至今日,三秦大地每年應該上繳國庫的稅銀,仍然還是如數如期的發往燕京城。可至於本地的官員任免調任、民生政令、乃至將軍士卒的軍心,已經全都不是遠在燕京城的天佑帝,能夠染指的範疇了。
是的,儘管在朝廷的名義上,這位周長風隻是‘信安侯’的頭銜;但是在當地官民百姓的心目當中,卻隻有大小秦王之分,沒有秦王侯爵之彆!
也同樣沒有他天佑皇帝周元慶!
不過這檔子事說到底,也是隻他北燕皇族的自家之事而已。與沈歸這五個‘幽北逃犯’,又能有什麼關係呢?
至於說那些官麵上的人嘛,即便他們不認天佑帝的這把禦扇,又能把自己如之何呢?像長安城這種人口高度密集的大城市,隻要隨便鬨出來些亂子來,場麵肯定就小不了;至少在這座摩肩接踵、熱鬨非凡的長安城,憑著沈歸的一身能耐,想要帶著另外四人逃一條活命,根本也不是什麼難事。
秦秋此時也看出了沈歸的漫不經心,他右手一抖,折扇‘唰’的一聲合在了一起,又迅速地在沈歸的額頭上敲擊了一下;就這麼閃電般的一下敲擊,沈歸才剛剛起念想要轉頭躲避,人家秦秋都已經一擊得手、還把扇子都已經放回了他的袖口之中……
“收起你的那點小心思吧……這長安城的危險,絕對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但如果你相信我……或者說你願意相信齊雁的話,就帶著兩個姑娘家,立刻離開此處;而且最好是馬上翻牆出城,如若不然的話……”
“如若不然的話,你們可就要化作小秦王殿下的刀下亡魂了!”
赤鐘冷冷的接下了秦秋的後半句話。
“沈歸一愣,透過那扇窗戶、望向夜幕籠罩之下的長安城……
“你是說,小秦王即將起兵謀反?”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他一定想要你手裡的兩根鎮龍釘……”
沈歸看著自己的師娘,怎麼想都想不通為何她會如此手眼通天。她雖然是諦聽的殺手不假,但他與伍乘風的那一道‘孽緣’,根本不可能瞞住耳目遍布天下的諦聽;所以即便她的身手再高明,至多也就是一個編外人員;至於說酒鋪內掌櫃的身份嘛……除了能知道長安城內柴米油鹽的行情價之外,就隻能打聽到長安城中的花邊新聞了。
還未等沈歸琢磨出一個結果來,門外邊傳來了整齊劃一的腳步之聲。他探頭想要遠處望去,隻見遠處走來了一支五十人左右的隊伍,每個人都手舉火把、腰跨長刀,身背硬弩,盔甲齊整;為首一人騎著一匹西域寶馬,把頭盔壓得極低,看不出麵目與真實年齡;可單從他騎在馬背上、那不動不搖的上半身就能看得出來,此人絕對是一員刀下沾染過無數亡魂的戰場驍將!
赤鐘也聽到了隊伍行進的聲音、雙眼之中瞬間劃過兩道‘雷電’
“這些廢物就交給‘鬼鳥’!其他的人,全都跟著老身……”
秦秋便點了點頭,坐在了窗子邊上,喝起了沈歸那一盞紋絲未動的‘涼茶’;而沈歸一行五人,則急忙跟在赤鐘身後,三拐兩拐地走進了客棧一樓的倉房之中……
“師……黃婆婆,您老人家是怎麼知道這裡有個地道的?”
“這個地道就是我和老黃一起挖的……”
“以您的身手……還用得著白費這個勁嗎?”
“這也不是我用的,而是老黃。最近這幾年時間裡,長安城的黃米的價格番了好幾番……”
“…………大雁,你們這些‘專業人士’偷東西的時候,也挖地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