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殺害他們夫婦?”
“因為你懷裡的木匣。”
經宋行舟這麼一提,沈歸突然想起呂方受十四臨終之托,留給了自己一隻木匣。自己這一段時間本就心神不寧,再加上親朋摯友的先後辭世,連番承受了極其沉重的打擊,直接把這隻木匣拋諸於腦後了!此時經宋行舟提起,他匆忙地取出了包袱之中的木匣,打開一看……
三寸鎮龍釘,第七枚,搖光。
沈歸深吸了一口氣,把木匣隨手一丟,死死地注視著神色淡然的宋行舟說
“宋行舟,你到底是誰?”
“我吩咐盧泰來請你吃飯,你卻反問我是誰?”
“諦聽?君上?”
“唔,自我介紹一下。先父姓宋,生前乃是這間寶元樓的掌勺大師傅;先母姓江,乃是儒府學派當中一位大人物的獨女。至於你所說的君上二字,隻是他們自作主張的稱呼,我本人則更喜歡宋行舟這個名字。至於諦聽嘛,既是那些家夥的小生意,也是本人的代號。”
沈歸聽到這裡,仍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於諦聽來說,他曾經試圖從無數種角度,進行解構與剖析。原本在他的結論之中,諦聽這個龐然大物,很可能就是南康傀儡皇帝田文慶,謀求重掌朝政的整體布局;可誰能想象的到,這諦聽背後的最高頭目,竟然會是從小給自己烹製美食、與自己討論各種香料用途、甚至還曾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忘年交——宋行舟呢?
這個意外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突然了!一時之間,萬般滋味湧上心頭,他原本自以為條例清晰、理據充分的結論,也被瞬間揉成了一團亂麻。所謂一步錯則步步錯,之前的胸有成竹、智珠在握;如今反過來再看,就全成了一場笑話。
沈歸目瞪口呆的注視著這位極其熟悉的陌生人,嘴唇顫抖幾次,勉強用走了調子的聲音,擠出了三個字來
“為什麼?”
“嗯……你問的是什麼?”
是啊,心裡有那麼多的問題,自己又該從哪裡問起?問問諦聽為何要種植象穀聚斂不義之財?問問宋行舟為何要接近年幼之時的自己?問問諦聽為何要在各地挑起爭端?問問宋行舟為何要拘押與他素有舊交的林思憂?問問諦聽為何開始著手屠戮自己的舊友故交?問問他宋行舟今日為何要請自己飲宴?
事情再亂,也總先找到那個線頭啊!
宋行舟轉過頭去,看著沈歸僵硬的身體笑了笑;他伸手拿起了那枚毫不起眼的三寸鎮龍釘,小心翼翼地摩挲著纂刻而成的銘文,目光變得深邃而遙遠。
“沈歸啊,加上這一枚搖光在內,你已經找到了五枚鎮龍釘了。可是,你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嗎?“
沈歸木然的搖了搖頭。
“其實,這九枚三寸鎮龍釘,的確正如坊間傳言所說,乃是可以降龍鎮國的上古神器。不過這些東西,卻並沒有幫助某一個人,問鼎華禹大陸的神奇能力,甚至放在兩軍疆場之上,這玩意兒都比不上一匹戰馬、一把戰刀來到更加實惠。至於這前七根鎮龍釘,可以憑天罡北鬥之力重新激活龍脈,從而以龍脈之力融合天地靈氣,進而誕生出更多的天靈脈者。你曾也與不少天靈脈者打過交道,可你仔細回想一番,自從你降世之後,這天地間可曾湧現過新的天靈脈者呢?”
沈歸根本沒有半分猶豫,便立刻啞著嗓子回道
“沒有!可這個問題的答案與我無關……”
“不!與你有關。這七根三寸鎮龍一旦歸位,那麼天地靈氣與龍脈之力立刻便會重新融合,天靈脈者也會再次應運而生。至於另外的兩根左輔、右弼,則是控製無跡可尋的天道殺機。如果你難以理解的話,我也可以換個說法。諦聽的根本職責,便是避免華禹大陸被天靈脈者的玩弄於股掌之間。達成最終目標的唯一途徑,便是收斂並嘗試銷毀這一套伏羲至寶;至於另外兩根,乃是多餘的輔弼暗星,則可以用於絞殺天道殺機……”
“我說過了,這些神鬼之事與我無關……”
“早在二十年前,這一遭輪回的天道殺機已然降世,便是你沈歸,沈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