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點長袍嗎?”維澤特問道,“斯特勞女士,我需要明確一點……這是其他人為她穿上的,還是她身上的袍子就沒脫下來過?”
“是她自己身上的!”梅蓮姆·斯特勞的語氣篤定,“她身上的衣物都還在,不光是隻有一件袍子……可能是我剛才沒說清楚。”
“原來是這樣……”維澤特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斯特勞女士,你還記不記得……”
他又提出了其他疑問,梅蓮姆·斯特勞不假思索地一一作答。
由此可見梅蓮姆·斯特勞對阿格尼絲十分上心,才能做到這樣對答如流的程度。
事實上,隻要是住在“傑納斯·西奇病房”的患者,梅蓮姆·斯特勞都會十分用心地進行照顧。
梅蓮姆·斯特勞說道:“洛夫古德先生,我根據你的論文,試著做過一些分析。”
“我真的很想知道……阿格尼絲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我其實想過……是不是那個藥水有問題?比如說被陽光汙染之類的…,結果阿格尼絲沒有發現……”
“畢竟阿尼馬格斯練習的最後一步,得在暴風雨的天氣下進行,說不定是阿格尼絲看走眼了。”
“可惜時間過去太久了,而且還是下雨天……”她長長地歎了口氣,“很多證據都消失了。”
“而且我給史密斯先生寫過信……他說阿格尼絲一直是小心謹慎的人,應該不會在這方麵出亂子。”
“哦!對了!”她補充道,“洛夫古德先生,忘了和你說了……史密斯先生就是阿格尼絲的兒子。”
“阿格尼絲女士是個小心謹慎的人?”維澤特察覺到要點,“斯特勞女士,可以展開來說說嗎?”
“當然可以!”梅蓮姆·斯特勞點了點頭,開始詳細講述這方麵的內容,“史密斯先生說過,他的母親平日裡都會……”
維澤特一邊聽著,一邊將關鍵詞記錄下來。
他通過梅蓮姆·斯特勞描述的不少細節來判斷,阿格尼絲的確是個小心謹慎的。
至少從理論層麵而言,阿格尼絲的初次練習會失敗,才是出乎意料的事情。
將這些內容一口氣說完,梅蓮姆·斯特勞長長地歎了口氣,也表達出相同的觀點,“說真的,我覺得她應該不會失敗才對。”
“為了克製‘動物本能’,她在喝下藥水之前,還喝了一瓶巴費醒腦劑,想要用來堅定自己的意誌……”
“斯特勞女士,請原諒我打斷一下……”維澤特插話道,“阿格尼絲女士服用了巴費醒腦劑?”
“對!”梅蓮姆·斯特勞點了點頭,語氣變得緊張起來,“這個魔藥有問題嗎?”
“之前我看非洲那邊的論文,好像都沒有提到這一點……甚至有些巫師鼓勵這麼做。”
“主要還是因人而異……”維澤特微微皺起眉頭,“至少在史密斯先生的描述中,阿格尼絲女士的意誌足夠堅定……”
“在這樣的情況下,巴費醒腦劑會產生反作用。我想就是因為這一點,當她被送到聖芒戈就醫的時候,身上才會穿著衣服。”
“衣服……”梅蓮姆·斯特勞的語氣有些艱難,“是這個原因嗎?”
儘管她查閱了各種相關論文,已經在努力研究阿尼馬格斯了,卻還是會忽略一些細節。
維澤特嘗試換一個角度,以此來方便梅蓮姆·斯特勞理解,“斯特勞女士……”
“阿尼馬格斯的這個變形過程,其實我們可以用角力……或者是拔河來理解。”
“角力和拔河?”梅蓮姆·斯特勞睜大雙眼,她當然知道這兩個詞,但是將其與阿尼馬格斯聯係起來用……一股陌生的感覺頓時撲麵而來。
“我們先確定最終勝利……”維澤特一邊在筆記上記錄,一邊給梅蓮姆·斯特勞解釋起來,“也就是完成動物與人形態的轉換。”
“而參與這場拔河的雙方選手,一方是阿尼馬格斯變形者的靈魂,另一方就是我在論文中提到的‘動物本能’。”
“當暴風雨來臨、我們挖出藥水並且服用……這可以視為拔河的開始。如果按照正常情況,應該是‘動物本能’取得優勢。”
當維澤特將這些概念講清楚後,梅蓮姆·斯特勞頓時明白過來,“就像是論文裡麵說的那樣……變形者會有一段被‘動物本能’支配的時間。”
“就是這樣!”維澤特繼續說道,“也恰好是這個過程的出現,在我們進行阿尼馬格斯初次變形時,身上的衣服會同化為皮毛。”
“因為在‘動物本能’看來,我們的身體是一個整體,既然身體是一個整體,自然會包含身上穿著的衣服。”
“原來是這樣!”梅蓮姆·斯特勞恍然大悟,“洛夫古德先生,你的意思是說……在這個‘拔河’的最開始……”
“本來應該占據絕對主動地位的‘動物本能’,被‘拔河’另一方的靈魂牽製住了,所以阿格尼絲還會穿著衣服,衣服沒有變成皮毛?”
“沒錯!”維澤特點了點頭,“我們繼續用拔河來理解……‘動物本能’占據主動便後繼乏力,給了變形者的靈魂可乘之機。”
“變形者的靈魂隨即發力,將局勢完全逆轉,在取得最終勝利後,成功實現動物與人形態的轉換。”
“阿格尼絲女士過於謹慎了,在巴費醒腦劑的作用下,她察覺到想要占據主動地位的‘動物本能’,於是主動出擊。”
“這樣一來,變形過程也就出現偏差,‘動物本能’沒能成功占據主動性,也沒能讓身上的衣服變成皮毛。”
“進入下個階段的時候,阿格尼絲女士反而後繼乏力,與‘動物本能’陷入僵持,最終演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在意識相對清醒的情況下,阿格尼絲女士還維持著動物形態,並且無法實現逆轉,真正恢複成原本的模樣。”
聽到維澤特的這樣一番解釋,梅蓮姆·斯特勞明白過來,“洛夫古德先生,阿格尼絲現在的情況……”
“其實相當於這場拔河還沒結束?阿格尼絲被卡在這個中間狀態了?是這樣嗎?”
維澤特笑著點了點頭,一邊完善治療方案,一邊給予肯定的答複,“斯特勞女士,你說得一點都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