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浪和徐翹一直沒交換微信,甚至至今仍躺在她涼颼颼的通訊錄黑名單裡,原本根本不可能了解她的近況。
可北城的上流圈就這麼大,上流圈的朋友圈自然就更小了。
江放這地頭蛇神通廣大,輾轉聯係到一位跟徐翹僅有點讚之交的微信好友,力保第一時刻獲取她朋友圈動態,並在群裡傾情播報。
自從那天,程浪因為他提了一句“金絲雀”,就把那隻金絲雀連鳥帶籠送給他以後,他愈發覺得程浪對這女人的態度不一般,所以變本加厲地拿徐翹調侃他。
群裡的畫風逐漸扭曲成——
放兄[圖片]嘿,弟妹這件衣服挺好看的啊。
放兄[圖片]哎,弟妹這夥食不錯呀。
放兄[視頻]哇,弟妹這夜店趴開得有點激烈欸,男女比例八比一,浪總不酸嗎?
其實徐翹以前在朋友圈並不是特彆喜歡炫耀的人,很少把看個秀,做個高定,跟名流合張影這些芝麻綠豆大小的事公之於眾。畢竟朋友圈裡基本都是假朋友。
但最近是個例外。前陣子的銷聲匿跡讓她備受流言困擾,在麗湃慘遭滑鐵盧也令她心有不甘,所以這回巴黎遊,她從吃喝玩樂到衣食住行,一樁樁一件件地廣而告之。
江放的八卦素材也就豐富了起來。
可惜程浪從沒對此發表過一個標點符號。
都說沉默是最殘忍的拒絕。一禮拜後,江放自討沒趣膩了,擔心程浪跟他絕交,打算把人約出來打牌送錢賠罪。
據高瑞說,程浪這一禮拜沉迷加班,天天不到深夜不回杏林灣,所以江放下班後,直接把車開到蘭臣總部親自請人,以表誠意。
一見他來,程浪用積攢了一禮拜的不滿覷著他“江大公子的清閒程度真是令人驚訝萬分。”
“哎呀,都說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你消消氣,我以後再也不提弟……”
一旁高瑞使勁跟江放眨眼睛,暗示他改口。
江放一個急刹車“滴滴叭叭,滴滴叭叭,滴滴叭啦個叭……”尷尬地ra了一陣,跟高瑞比起口型怎麼回事,他真生氣了?
高瑞悄悄點了點頭。
如果說那夜,徐翹那句“要不是當初窮,被我爸逼著嫁入豪門,我會看上那種除了錢什麼都沒有的狗男人嗎”是對一個男人的會心一擊,那麼江放這一禮拜來的搔操作,就等同於在人新鮮的傷口上撒鹽——徐翹那些絢麗多姿的朋友圈,無疑證明,一旦她有了錢,程浪還真屁都不是。
高瑞確定,程浪這次生氣是動了真格,所以哪怕有心推波助瀾,也不敢再勸說他。
世界這麼大,這個徐翹不行,總會有第二個徐翹出現的吧。高瑞想。
江放被高瑞這態度唬得發怵,也不敢觸程浪黴頭了,腳底一抹油開溜“啊,那要麼你忙,我先走了。”
程浪比了個“請”的手勢。
辦公室內重新恢複死寂,程浪看起來沒有準點下班的意思,高瑞正打算問他今晚吃什麼,忽然聽見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江放。
程浪一邊翻手上資料,一邊耐著性子接通免提“又怎麼?”
“有個大消息……”江放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震驚,“是關於徐翹的……”
程浪二話不說就要去摁掛斷。
“你先彆掛!”江放及時製止,“我剛得到小道消息,說徐夫人卷了一大筆錢,帶著兒子跑路了!”
程浪的食指在紅色掛斷鍵上方驀地停住“什麼時候的事?”
“好像是今天淩晨。這事不對勁啊,嚴麗珍多勢利一人,這麼拋家棄夫,我看不止是金祿要破產,徐家會不會還欠了高利貸和賭債啊?”
“徐康榮呢?”程浪皺起眉頭。
“暫時不知道下落,但嚴麗珍跑路的消息走漏了,他就是原本不想跑都得跑,估摸著可能也不在國內了。”
高瑞打了個寒噤,不必程浪交代,立刻出去打電話托人去查徐康榮下落。
那頭江放思忖片刻,聯想到什麼“哎,這麼大的事,徐家不可能毫無準備,徐翹這回出國,不會是徐康榮刻意提前安排的吧?”
程浪把手機拿到耳邊“看看她朋友圈今天動態。”
江放掛斷電話。一刻鐘後發來一張截圖,顯示徐翹兩分鐘前在米蘭喝下午茶。
江放看來還不知情。
程浪按下鎖屏鍵,拿起手機起身往外走。
高瑞恰好在這時候匆匆進來“小程總,查到了,徐總上了去米蘭的航班,八小時後落地。奇怪……真要躲債,該往東南亞那些魚龍混雜的地方去,怎麼會到米蘭呢?”
程浪筆直地站在門邊,遲遲沒有動作。
“小程總?”高瑞不安地叫了他一聲。
“因為她在米蘭。”程浪緩慢地眨了眨眼。
高瑞滯了滯才反應過來他在說誰。
看這樣子,徐康榮沒打算放棄女兒,這是要接徐翹一起跑路。
雖然不確定徐家到底欠了多少債務,但這一跑,一定是亡命天涯了。
程浪在門邊不進也不退地站了足足三分鐘。
三分鐘後,他說“把徐康榮攔在米蘭機場。”
作者有話要說·我們翹翹以後什麼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