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簡直匪夷所思“畫肖像和衣服有關?”
言陌沉思了一會兒,“我喜歡畫裸的。”
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陸靖白還是順著她的話題問了“那你當時學素描時,找的誰做模特?”
“……大衛。”
陸靖白抓住t恤的下擺往上一提,露出緊繃的腹部肌肉和性感的人魚線,緊接著是褲子。
很快,就脫得隻剩下一條內褲了。
言陌已經從床上下來,支好了畫架,站在一旁看他。
言陌已經很久沒在紙上畫過畫了,平時也是用勾線筆在瓷器上描摹缺失的部分,勾了幾筆,卻總是找不到點。
幾次過後,才勉強順了。
陸靖白坐在床邊,維持一個動作久了,難免手腳僵硬,但對陸靖白這種一蹲叢林就幾個小時一動不動人來說,也算不得什麼。
和公園裡那些時不時抬頭的人不一樣,言陌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畫紙上。
半個小時後。
言陌將畫紙從畫架上扯下來“不畫了。”
畫風轉的太快,前一秒言陌還專注的在畫畫,後一秒,她就突然變了臉,將畫紙揉成了一團扔進了垃圾桶裡。
陸靖白“……”
他垂眸看了眼紙簍,以為言陌許久不畫手生了,沒畫好,便也沒提這一茬了,“我去洗澡。”
“抱歉,”言陌看向他的目光很認真,“我……先練練手。”
陸靖白忍不住笑,應了一聲‘好’,轉身去了洗手間。
他洗完澡出來,言陌已經不在房間裡了,畫架還擺在那裡,筆和畫紙也雜亂的攤在茶幾上。
她的活動範圍很小,不在臥室,就在旁邊的工作間。
陸靖白穿上睡袍,經過茶幾時看了眼地上的紙簍,言陌剛扔進去的紙團已經不見了。
紙簍裡乾乾淨淨的。
他拉開門,工作室的門沒關,燈光從敞開的門裡透出來,柔柔的灑在走廊的地毯上。
陸靖白走進去。
言陌正在擺弄一個不知道哪個年代的瓷器,綠色的釉麵晶瑩透亮,口子上破了個很大的豁口,破壞了瓶身原本的美感。
陸靖白“怎麼不去睡覺?”
言陌“還不困。”
男人隨手從書架裡抽了本書出來,交疊著腿靠在櫃子的棱角。
都是和各朝各代古瓷器有關的資料,陸靖白看不懂,翻了幾下,便放回去了,又重新抽了本出來。
言陌工作時心無旁騖,沒有注意他的舉動,甚至,也漸漸忘了他的存在。
陸靖白又一次抽出一本書來,書頁裡夾了東西,不平整,自動翻開了。
這是一張揉皺後又展開的畫紙,褶皺的痕跡還很明顯,應該就是剛才被她揉成團扔進紙簍的那一幅。
畫麵裡。
是座兩層樓高的小彆墅。
其實也看不出來是彆墅,隻有個陽台,除了女人站的那片位置,其他的都模糊成了陰影。
卷發如瀑、穿著長裙的女人站在陽台外牆的邊緣,樓下,身材欣長的男人朝她展開雙臂。
手臂上,肌肉繃起的弧度明顯。
這並不是一張嚴肅寫實的素描,隻用了寥寥幾筆勾勒出輪廓,簡單的很,但男人臉上的表情卻畫的很細致。
微蹙著眉,目光如炬。
偉岸挺拔的後背像是一座高山,堅毅果決,讓人看著便生出一種值得托付的安全感。
陸靖白心裡一緊。
所以這是?
他抬頭去看言陌,女人低著頭專注的清理瓷器缺口處的灰層和沉舊的汙漬,並沒有注意到他。
他將畫紙重新放回去,合上書,放回了書架上。
陸靖白沒再看書,從褲包裡摸出打火機,點了一支煙,坐在沙發上靜靜的看著言陌。
一支煙抽完,言陌還在忙。
他傾身,將煙頭在煙灰盒裡摁滅,等身上的煙味散得差不多了,起身走過去,“很晚了,睡覺。”
言陌手上工作沒做完,修複又需要沉下心,專心致誌,往往剛開始的一段時間都是事倍功半,她這好不容易完全進入狀態,被陸靖白一句話全給擾沒了。
她絲毫不掩飾臉上被打擾後的不悅,皺著眉不發一言的盯著手上的瓷器呆了半晌,心裡生出些煩躁。
工作是做不下去了,言陌將手上的刷子往桌上一扔,抬頭看著陸靖白“你為什麼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