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鈺微纖細的手指因為氣血不流通,發青泛白。
男人死死的盯著她,眼底湧動著猶如困獸般的暗光,一字一句,清晰明朗“不是她,我吸毒是因為答應過,陪她一起戒,我堅持多久不碰,她就堅持多久,你看,我已經堅持了兩天了,很快就會戒掉的,她也很快就會借掉的。”
他看著她,笑了。
眼睛裡褪去了猙獰和痛苦,隻剩下柔和、包容、情深似海。
就像當初對她那樣。
她在彆人眼裡是高高在上不可攀折的陸氏集團董事長,在他眼裡,卻是個需要被寵著的孩子。
此刻。
陸淵是看著她的,眼裡倒映出的,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
那麼專注、執拗。
顧鈺微幾乎就要以為這些話是對她說的,但她已經過了那個,不小心對上彆人深情的眼神,就自作多情的以為對方表達的對象是自己,天真傻氣的年紀了。
她抬手蓋住眼睛,緊緊的壓住眼眶周圍的穴位。
似乎這樣,已經蓄滿眼眶的眼淚就流不下來了。
她想笑,但最終隻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陸淵,你他媽不愧是警隊公認的神槍手,哪兒疼往哪兒戳,次次正中靶心,你是把我的頭像貼在了靶子上天天練吧。”
她掙脫他的手,“你既然要表演深情,我就讓人將那個女人綁過來,讓她瞪大眼睛給我看清楚,你有多痛苦……”
顧鈺微頓了頓,轉過身,用手背將眼淚擦掉,“有多愛她。”
她快步出了房間。
踏出門的那一瞬間,周遭的場景都在扭曲變化。
陸淵不見了,房間不見了,又成了一片不見光的混沌。
“陸淵。”
她大喊了一聲,身子一怔,猛的睜開了眼睛。
她在病房。
所以剛才是睡著了?做夢了?
陸淵死後,她從來沒有夢到過他,也很少再想起過去。
無論是刻意壓製,還是其他原因,這些事,真的就隨著陸淵的死,被塵封在了心裡。
大概是今天看到那些照片受了刺激,連同那些不願意回憶的記憶也被挖了出來。
言陌就坐在病房外麵休息區域的沙發上,護士給她煮了杯果茶。
陸靖白從隔壁病房出來,在她身側坐下,“怎麼坐在這裡?”
“媽在睡覺,你怎麼從旁邊病房出來?”
“抽煙,懶得走。”
他身上的煙味確實很重,言陌微皺了一下眉,“你少抽點。”
陸靖白突然抱住她,頭埋在她鎖骨的位置,“你嫌棄我?”
“沒有。”
“為什麼這麼愛我?”
言陌想了想才回“大概是因為身邊沒男人,隻有你一個能愛了。”
陸靖白的悶笑聲從她胸口處傳來,“騙子。”
站在不遠處的奚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