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許平連忙抖擻精神,答道“隻是小姐提到侯爺,末將實在惶恐。”
“家嚴當然非常人,”黃姑娘神色頗為自豪。見他不說話隻是怔怔地看著自己,黃姑娘臉上又是一紅,嗔道“許將軍你在看什麼?”
許平癡癡地答道“隻望能時時聆聽小姐的教誨。”
黃姑娘神色肅然“我今天來訪,其實是有要事相告。”
許平失魂落魄地說道“全憑小姐吩咐。”
黃姑娘深吸一口氣,走到許平身前鄭重其事地問道“許公子今天怎麼會和吳忠一起來我家?”
“都是同僚,他們告訴末將今天是令弟的生辰,要末將陪他們一起去給郡主娘娘道聲喜。”許平心下放寬,說話的口氣也恢複了常態“其實末將的本意並非如此,滿心指望的是能湊巧撞上小姐。”
黃姑娘正色對許平說“我確實有緊要事與許將軍說,還請許將軍自重,不要說胡話。”
這當頭一棒頓時把許平的心重又揪緊,他連忙躬身致歉,然後退開一步老老實實地說道“小姐請講。”
“吳大哥是在我家長大的,我小的時候他還跟我一起玩,他不是個心懷歹意的壞人,但是……但是他有些討厭。”黃姑娘的眼光變得有些冰冷,口氣也顯得硬邦邦起來“不隻是他,還有金神通,有時候也一樣很討厭,許公子你不要和他們學。”
見許平不吭聲,黃姑娘就緊逼著道“許將軍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
“是啊,末將明白。”許平點點頭,訕訕地說道“是世子的事情。”
黃姑娘斷然說道“不錯。我們家裡的人感情很好,我娘和我大哥、二哥母慈子孝,可是總有一些人想說三道四。再說,無論如何大哥和弟弟的事也是我們黃家自己的事,用不著彆人指手畫腳。吳忠和他身邊的那一夥人,還有……還有金神通他們的另一夥也是一樣,成天嚷嚷著要為我爹效力,還說新軍也是在為我爹效力。”
黃姑娘輕輕邁動腳步圍著許平轉圈在許平身後停下腳步“這讓我爹很為難,給他老人家造成了很多麻煩。無論是新軍還是我爹,都是在為皇上效力,為大明效力。這類的話我爹肯定不希望從許將軍口中聽到,許將軍不要像他們那樣。”
許平筆直地站著,像是回答上官一樣地朗聲回答道“末將明白。”
黃姑娘聽到許平的口氣後就轉到他身前,盯著許平看了一會兒,後者昂挺立麵向前方,目不斜視,片刻後黃姑娘輕聲問道“許公子生氣了?”
“末將不敢。”許平一動不動地保持著立正的姿態。
“我大哥,唉。”黃姑娘輕歎一聲,轉頭走到桌邊坐下,招呼許平道“許公子,我們坐下說罷。”
許平坐下後,黃姑娘又歎了口氣“家嚴讓大哥去福建,讓大哥出去辦些事,有些人就如同天塌下來一般,另外一些則是如同撿到了寶,天天圍在家嚴、家慈身邊嘮嘮叨叨,真的很煩人啊。”
許平沒有搭話。
“剛才說起過,家嚴在許公子這個年紀時,還在沿街乞討。”黃姑娘的話讓許平全身不自在,頭也一直低垂著。對方似乎也看出許平的不自在,就娓娓說道“家嚴對此並無諱言,家嚴在我們兄妹小時候就告訴我們了,還笑著對我們講,二十一歲還在要飯的人,現在卻住在侯府裡,妻子是郡主,這才叫有本事。”
許平有些難以置信地抬起頭,黃姑娘微笑道“家嚴並不以早年落魄為恥,他說一個人如果要過飯,那就再也沒有任何事能讓他感到丟臉,他要我們這些做子女的也不要以為恥。家嚴常說白手起家不是恥辱,是光榮!”
許平感慨一聲“侯爺雅量高致,胸懷非常人能及。”
“家嚴曾對我大哥和二哥說過,他不能把他們轟出去要飯,不過男子漢就該吃些苦,因此我大哥十三歲那年被家嚴派到福建,還專門囑咐施叔叔讓他從頭乾起。我大哥回家時,說他擦甲板、刷馬桶這些事統統都乾過。我二哥去的宣府鎮,他倒是沒對我提過,但想來過的也不會是什麼舒服日子。”
“原來如此。”許平若有所思地輕輕點頭。
“這些話本不該和外人說,希望許公子能為我保密。”黃姑娘說道“不過有的人呢,就是說了也不信。”
“我相信。”許平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黃姑娘嫣然一笑“多謝許公子信任。該說的都說了,我要走了。”
說著黃姑娘就站起身來。
許平突然問“小姐今天來訪,就是為了和末將說這些麼?”
黃姑娘一愣“是啊。”
“原來小姐是特意來關照末將,”許平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身,抱拳行禮“小姐對末將的愛護,末將沒齒不忘。”
黃姑娘紅著臉說“許公子,我這便回去了。”
說完她就向門口走去,一邊抬手就要落下麵具,許平急忙說道“天色晚了,末將護送小姐回府。”
“這不必了。”黃姑娘連忙謝絕,道“我娘已經罰了我這個月的月錢,要是讓她知道我晚上溜出城,下個月的月錢也得被罰。”
許平三步並作兩步,迅取了劍佩戴在腰上,又拿起頭盔戴正“天黑以後城外不安全,末將護送小姐到城門口就是。末將不是軍法官也不屬於京營,新軍各營官兵是不許持械入京師的,末將佩劍在身就是想進城也做不到。”
“天子腳下有什麼不安全的?還有賊人敢打新軍軍法官的主意麼?”黃姑娘笑著拍拍自己腰間的佩劍,那烏黑的劍鞘似乎蒸騰著殺氣“就算有不開眼的蟊賊想打劫我,也得問問它答應不答應。”
許平沒有理會,自顧自地把鬥篷披上肩,在頸口係緊,然後昂闊步走到黃姑娘身旁,向著帳門做個手勢“小姐請先行。”
黃姑娘沒有動身,笑問“許將軍是信不過我的身手?”
許平不苟言笑地搖搖頭“信不過,末將堅持要護送小姐到城門前。”
黃姑娘落下麵具,撩開帳門走出去。黃姑娘解開自己係在門外的坐騎,許平也去馬廄牽出自己的馬。
在營門口,衛兵向軍法官和指揮官行禮並遞上火炬,黃姑娘一言不地回了一個標準的敬禮。許平對衛兵道“我送這位軍法官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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