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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 落敗(1 / 2)

虎狼!

叛軍的士兵大多身著布衣,麵對逼上來的清一色鐵甲重步兵,他們中有些人不由自主地開始後縮。許平一麵焦急地等待著敵人的最後崩潰,一麵在心裡盤算著隨後的步驟。就在這時,許平身邊的幾個參謀同時出驚呼。

許平把目光轉過來,立刻看到大群新的敵軍出現在望遠鏡的視野裡,密密麻麻地從數裡外的丘陵和樹林後湧出。障礙物擋住了許平的視線,讓他不能看清敵人的數目,但依然能看到有無數高舉向空中的旗幟。

毫無疑問,這些人也都是剛剛趕到戰場的叛軍。他們從濟南方向而來,越過沙河,沒有循官道而是直接趕來堵截明軍的退路。許平的手終於情不自禁地開始抖動起來,看起來,這就是季退思本部之中昨天未能趕到的另一部分。目前的戰場上,叛軍對明軍的兵力優勢至少有五比一,這已經絕不是許平手下這支孤軍能擊敗的敵人。

許平垂下頭,他麵前的部下還在與敵人苦戰,等到分出勝負的時候,叛軍新到的部隊就會靠得很近,更不用說隨時可能從樹林裡衝出來的尾隨敵軍。身邊的幾個參謀都已經麵無人色,許平輕聲對他們說道“這裡不需要你們了,你們立刻撤退去追趕吳大人,向他稟告敵情。”

周洞天咬著嘴唇問道“大人,下令撤退麼?”

按理說,這個時候就應該下令總撤退,這個命令就是讓士兵們各自逃生。許平搖搖頭“你們立刻走,我親自來下這個命令。”

幾個參謀還猶豫著不肯走,雖然新軍從未遇到過類似的情形,不過根據條例,這個時候應該優先保護指揮官。許平見狀怒道“立刻撤退!”

幾個參謀都深吸長氣“遵命,大人。”

不僅僅是這些參謀,許平還下令身邊的二十名騎兵去保護他們的安全,隻留下旗手一人。

目視一小隊騎士疾馳而去,許平再次舉起望遠鏡查看戰場。如果馬上下令撤退,那麼明軍就是立刻崩潰,所以許平遲疑著,希望至少能擊潰麵前的敵軍,然後再讓部下們各自逃生。他琢磨著這樣或許能有更多的官兵得以脫險——或許。

許平沉思著下達新的命令,明軍的鼓聲變得急促起來。步兵被催促著快步上前,和叛軍開始廝殺在一起。他們的指揮官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等擊潰這支最靠近明軍的部隊後,立刻就命令所有的人——包括餘深河的那隊士兵,拋棄武器和盔甲全力逃生。而騎兵則不再用來追擊潰散的叛軍,因為這似乎已經沒有意義。

在許平緊張地思考著如何運用手裡的那點騎兵來掩護大隊逃亡時,交戰的兩軍也都注意到遠處新來的部隊。大約已經有三千敵軍出現在視野裡,而他們的後續還源源不斷。這些敵軍隔著數裡的距離就出呐喊聲,就像是從天邊傳來的滾滾悶雷。許平連連搖頭,回看到身邊的旗手挺身馬上,仍穩穩地把大旗擎在手中。士兵英勇的姿態讓許平暗暗歎氣,作為一營的長官,現在他真有點羨慕這些隻需要服從命令的部下。許平竭力把自己從緊張的情緒中掙脫出來,他四下張望著,努力思考著還有什麼可用的策略。

在許平的右麵,突然爆出急促的鼓聲,許平看見大批叛軍出現在林間的來路上,衝向餘深河的部隊。餘深河的兩百人猛烈地射擊著,激烈的火銃聲迅被廝殺聲所掩蓋。許平看著叛軍像怒潮般地從林間湧出,他最後看到那隊明軍的時候,他們正變換隊形,形成圓陣進行防禦,隨後大股的叛軍就遮蔽了明軍的身影。

許平心碎地回頭重新看正麵,雖然前方的叛軍受到援軍抵達的鼓舞,但是他們還是漸漸支撐不住了。許平最後的希望就是立刻擊潰這些對手,讓更多的部下能逃離戰場,這樣餘?他不等馬停就急急掃視一下周邊,大叫道“大人,我的義兄何在?”

許平搖搖頭,伸臂向右手方向一指。江一舟順著許平的手臂看去,餘深河的部隊在那邊猶自苦戰。江一舟撥轉馬頭要趕過去。許平伸手去攔“江兄弟,徒死無益。”

“我們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結義之時就說好,要同年同月同日死。”江一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正色對許平道“大人,還請回稟侯爺,讓他老人家彈劾侯洵還有魯軍那幫雜碎,為我兄弟討還公道。”

說完後江一舟一夾馬腹,頭也不回地向著餘深河的方向衝去。他拔劍在手的時候,許平聽到江一舟最後的囑托;“大人,拜托了。”

看著江一舟消失在亂軍中的背影,許平低聲吩咐旗手“收好旗幟。”

聽到這聲命令,旗手跳下馬把營旗從旗杆上扯下,折了幾折揣進懷中。剛才隨著營旗倒下,明軍士兵心中僅有的最後的一點勇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無論騎兵還是步兵,所有的人都丟下長官開始各自逃生。

叛軍的騎兵主力大多在叛將陳元龍手中,前日他的部隊被明軍重創,至今未能恢複過來。雖然叛軍已經展開追擊,但他們的騎兵極少,和明軍對陣的這隊叛軍更是沒有幾匹馬,好像也就是有些遊騎、斥候之類,這使四散潰逃的明軍得獲一線生機。

許平帶著旗手一起北逃。雖然他們起步晚,但仗著騎馬,很快就把大部分叛軍甩開。望見官道上的叛軍隻是稀稀拉拉的一小群人,許平就把心一橫,直衝過去打算奪路而逃。那些剛剛跑過來的叛軍看見兩個明軍騎士臨近,紛紛用手中的棍棒、長槍去攔阻。不過他們人數不多,間隙很大,許平和旗手不費吹灰之力就從他們的縫隙間穿過。許平粗略一望,零星的叛軍騎兵正在追趕向西跑進大片麥田的明軍步兵,暫時沒有人注意到自己。

剛剛暗暗慶幸,許平突然覺得胯下坐騎一震,接著馬就撲地跪倒,馬鞍上的許平隨即被甩飛出去,在地上連打幾個滾。本來還在傷痛的肋骨,經此更是痛得好似折斷一般,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他掙紮著坐起身,不遠處他的馬正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可以看出來,剛才有一枚子彈從馬的臀部射入,貫穿它身體又從腹部穿出,眼見馬是活不成了。

這一瞬間,旗手已經奔出去好遠,正勒定馬回頭向長官看過來。許平努力想站起身,卻痛得連話都說不出。眼見一群叛軍呐喊著向自己飛奔過來,許平忍著疼痛,吃力地衝旗手揮揮手,奮力喊道“快走,快走!”

遠處的旗手看著已經衝到長官身邊的敵人,咬一咬牙,掉頭絕塵而去。許平看見旗手安全離開後,轉回頭深吸一口氣,掙紮著勉強站起身,右手把劍拔出,平舉在身前,左手落下麵甲。當先衝來的一個叛軍士兵手持長槍,猛地向許平腰間戳來。矛尖撞上許平的甲胄時,他被頂得一彎腰,左手握住槍杆的同時,用力將長劍向叛軍頭上斬去。

那個叛軍頭一低,避開劍峰。同時另一個叛軍也已經趕到,他手中長槍一揮,重重拍在許平的肩頭。接著又是一槍,掄在他膝彎上,把許平打得單膝跪倒在地。第三槍擊中許平的頭盔,把他打翻在地,手中的劍也飛出去了。

幾個撲上來的叛軍用武器向著許平的身上亂砍亂砸,完全喪失自衛能力的許平下意識地用手臂護住脖頸要害,趴在地上。隻聽見周圍叛軍士兵呼喝著,把他的盔甲敲得叮咚作響。頭盔被連續砍中幾下,雖然還沒有破開,但卻把許平震得頭疼欲裂,眼前黑,幾乎昏厥過去。

“子君……我回不去了。”許平知道自己勢必死於此地,覺得意識已經漸漸模糊。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趴著,閉著眼,一陣陣地天旋地轉。身上似乎已經不再感到疼痛,隻是耳朵裡轟轟地響,幾乎要被那密如雨點般的金屬敲擊聲震聾。

隱隱約約的,許平地感到有一隻手扳住自己的肩膀,把他猛地翻過來。身體被劇烈地晃動著,疼得痛不欲生,接著頭盔又被人猛地扯下。耳朵裡似乎還在叮咚亂響,讓許平什麼也聽不清。他閉目待死,但卻沒有預料中的刀刃落下。身體又被猛烈地晃動起來,還有一個細小的聲音擠入他的耳朵“老許,老許!”

許平吃力地睜開眼,麵前一張金屬的麵具,還有一雙一眨不眨盯著他的眼睛。看見許平睜開了眼,那人把麵甲一撩,露出其後曹雲那張熟悉的麵容“老許,你還好麼?”

許平迷迷糊糊地在曹雲的攙扶下坐起。身邊橫七豎八躺著幾個叛軍士兵的屍體,曹雲半跪在許平的身邊,染血的長刀就橫在他的腳邊。曹雲焦急地催促著“快起來!”

許平神情恍惚地站起身,四下張望著,遠處更多的叛軍士兵正紛紛趕來。曹雲二話不說地把許平架上馬,問道“老許,你還能握韁麼?”

手套已經破了幾個洞,許平把它扯下,活動幾下手指,現手並沒有什麼毛病。他握住韁繩叫道“沒問題,快上來,我們走。”

曹雲回望望越來越近的一群叛軍,再遠處是不久之前抵達戰場的叛軍大隊人馬。他鬆開自己坐騎的韁繩,仰頭對許平叫道“大人快走,卑職斷後。”

說著曹雲退開一步,右手緊握著長劍,左手揚起馬鞭“天下可以無雲,不可以無大人。”

許平一愣,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曹雲最喜歡看的三國誌通俗演義裡的一句話。他焦急地伸手攔住鞭子,大叫道“老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說這個。”

曹雲高舉著的馬鞭停在空中,片刻後突然重重地抽落,沒有抽到坐騎而是直接抽到許平的手。這一鞭打得好重,把許平的手都抽出血來,許平的手如同觸電般地縮回去。許平看見曹雲雙目儘赤,眼眶幾乎都要瞪得炸開,朝許平怒喝道“汝欲吾等枉死乎!”

跟著曹雲又是猛地一鞭打向戰馬的臀部,戰馬一聲嘶叫就騰空躍起。許平身體一震,本能地握緊韁繩控製坐騎。再回時,曹雲已經在十數米外,正繃著嘴盯著他看,一臉的嚴肅和決然。

“老曹!”許平痛哭出聲,隻覺得眼淚正不受控製地奔湧而出。在朦朦朧朧的淚花間,他看見曹雲落下麵具轉過身,雙腿叉開穩穩站住,挺身麵對已經衝到他近前的大批叛軍士兵。

馬兒在道路上疾馳著,而許平則伏在老友的坐騎上,抱著馬兒的脖頸嗚咽不已。這樣昏昏沉沉地不知道跑了多久,許平再次抬頭四望時,現自己已經偏離道路,麵前不遠有個不知名的丘陵,這景色肯定是他來時沒有見過的。

胯下的戰馬似乎已經疲憊,許平聽憑它緩慢前行,一邊四下張望,想尋找些能夠用來辨彆方向的景物,不過他始終沒能找到。胸中好像有團火焰在燒,嗓子裡也辣辣的。當許平看見一條小溪後就跳下馬,趴在水旁痛飲起來。馬兒也彎下長頸和他一起飲水。

潑在臉上涼涼的溪水讓許平昏沉沉的腦袋清醒了許多。隨著這清涼感透入體內,許平感到自己的眼眶又開始熱,他再也抑製不住,隨著一聲抽噎,淚水又一次滾滾而下。全身又開始痛,尤其是被曹雲鞭打的左手,上麵一條觸目驚心的紅痕,整個手掌都腫起來,好像饅頭一般。可是比起許平心裡的哀痛,這又算得了什麼呢?

站起身後,許平望了望太陽,確定自己走錯了方向,現在不但沒有脫離險境,而且還被叛軍將自己和吳忠的部隊隔開了。他低下頭仔細檢查著剛才走過的土道,果然,在來路上留下了自己的痕跡,由遠及近一片清晰可辨的馬蹄印。許平沉吟片刻,把刀痕密布的鎧甲脫下來放上馬背,牽著馬走了幾步觀察印跡,接著他又乾脆把內襯的皮甲背心、頭盔和其他所有能拋棄的東西都取下來,在馬背上捆好。

做完這一切後,許平用力地拍了拍戰馬,看著它得得地小跑著消失在前方小路上,然後就拔腿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手銃和佩劍都已經丟失,懷中隻剩幾個小錢。許平折了一根樹枝,強撐著前行。先在小溪裡涉一段水,然後挑個岩石處上岸,擦乾靴子上的水,又用乾燥的土掩埋了濕跡,他進入旁邊的樹林中。許平感到自己已經精疲力竭,不過他知道還沒有擺脫被追蹤的危險。他必須從這個樹林裡穿過,借助地上的落葉掩蓋自己的行跡。隻有徹底擺脫潛在的追擊者,才可能安全地回到自己軍中。

鑒於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許平明白不能冒險去找百姓協助。他懷裡的錢或許能夠買點食物,但難保村民不立刻向山東叛軍報告,尤其是在目前官兵形象如此惡劣的情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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