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救星_圓月彎刀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七章 救星(2 / 2)

這柄劍是柳若鬆的劍,是他花了一千八百兩銀子去請關外的名匠吳道古鑄成的。

吳道古鑄劍三十年,鑄成的劍無一不是精品,連鐵錘都敲不斷。

這柄劍竟被一枚鬆子打斷了。

宋中的手也已被震得發麻,倒退出五步。秦可情手裡卻打出了七點寒星。

柳若鬆當然知道打出的是什麼暗器,這種暗器也是他花了重價請人替她鑄成的,而且還特請人在上麵淬了劇毒。

她發射暗器的手法雖然比不上花十姑和千手觀音那樣的一流暗器名家,但是在兩丈之內也很少失手。

現在他們的距離還不到一丈,除非有奇跡出現,柳若鬆還是非死不可。

想不到奇跡又出現了。

這七點寒星本來是往柳著鬆咽喉和心口上打過去的,忽然改變了方向,飛向窗口。

窗口忽然出現一個人,穿著身初雪般輕柔潔白的衣服。

她的衣袖輕揮,七點寒星就已無影無蹤,接著又是“嗤”的一聲響,一縷急風從她袖子裡飛出,打在秦可惜的膝蓋上。

秦可情的身子本來已撲起,忽然又跪了下去,筆直地跪在地上,連動都不能動。

柳若鬆卻忽然站了起來。

原來風聲雖然隻一響,打出的鬆子卻有兩枚,一枚打在了秦可清的“環跳穴”,另一枚卻解開了柳若鬆的穴道。

這輕紗如羽、白衣如雪的女人,同時打出了兩枚鬆子,不但力量驚人,用的手法和力量也絕不相同。

宋中已經看呆了。

他從未看到過這麼神奇的暗器手法,他甚至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花十姑、千手觀音,那些名震天下的暗器高手,如果和這個女人比起來,簡直就像是隻會爬在地上玩彈珠的孩子。

他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若鬆相信。

他看見過藍藍做出的那些更驚人、更神奇的事。

藍藍道“你為什麼還不殺了她?”

柳若鬆道“我……”

藍藍道“她要殺你,你就可以殺她。你不殺她,她就要殺你。”

她的手一招,地上的半截劍忽然飛起,到了她手裡。

她給了柳若鬆“這一定是吳道古鑄成的,就算隻剩下三寸長的一截,也可以殺得死人。”

這截斷劍還有一尺多長,柳著鬆用三根手指捏住,劍鋒正對著秦可惜的咽喉。

秦可情忽然笑了笑,道“你的樣子雖然凶狠,可是我知道你絕不會殺我的。”

柳若鬆道“哦?”

可情道“因為我比誰都了解你。你隻會穿著八十兩銀子一件的袍子,喝著九十兩銀子一壇的好酒,抱著好看的女人舒舒服服地坐在你那間屋裡,叫彆人去殺人。不管殺了多少人,你都絕不會難受的。”

她冷笑“可是叫你自己手裡拿著刀去殺人,你就不敢下手了。”

宋中忽然道“他不敢,我敢!”

可情吃驚地看著他,道“你,你忍心下得了手?”

宋中什麼話都沒有再說,忽然衝過來,手裡的斷劍已刺入她的胸膛。

她的眼睛還沒有閉,還在吃驚地看著他。

她死也不信他真的能忍心下手。

宋中道,“你一定想不到我會殺你。”

可情道“你……你為什麼?”

宋中道“因為我早已想死了,你若不死,我怎麼能死?”

他撥出了他的劍。

鮮血濺出時,這截斷劍已刺人了他自己的胸膛。

她死了,他也可以死了。

宋中忽然仰麵狂笑“我平生殺人無數,隻有這一次殺得最痛快!”

秦可情的眼睛已閉上了。

她忽然發覺自己一直都不了解宋中,一直都看錯了他。

她一直認為親中是個色厲內荏的人,外表看來雖剛強,其實卻很懦弱。

不但懦弱,而且無能,所以才會一直像小狗般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從來沒有想到他這麼樣做是因為愛她,真心真意地愛她,全心全意地愛她。

為了她,他不惜去死。

為了她,他也可以忍辱偷生活下去。

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一點,因為她根本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種感情。

可是現在她相信了。

她心裡忽然有了種遠比恐懼更強烈的感覺,使得她忘記了死亡的恐懼。

她忽然覺得死並不可怕。

如果一個人至死都不知道“愛”,那才真的是可怕的事。

“你已經付出了代價,我保證你一定會有收獲的。”

這是藍藍臨走時說的話。

每次她都是忽然而來,忽然而去。

柳若鬆既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法子才能讓她來,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法子才能留住她。

可是他很快就已知道她說的話不假。

他把那條母狗交給“葫蘆”。

葫蘆是萬鬆山莊酒窖管事的外號,是個沒有嘴的葫蘆。

因為他不但忠誠可靠、守口如瓶,而且一向滴酒不沾。

所以柳若鬆才派他做麵容的管事。

葫蘆把這條母狗關在酒窖裡,那個已經連一滴酒都沒有的酒窖裡。

等到柳著鬆想把這條母狗送走時,就發現這條母狗已經不是母狗了。

他叫葫蘆帶著他去酒窖裡找這條母狗,找到的竟是個女人。

一個細腰長退的女人,看見他時,臉上又露出那種又害怕又快樂的表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到這酒窖裡來的。

她睡著的時候,還是躺在那張又寬大又柔軟的床上。

她醒來時已經在這裡。

奇跡又接連出現了,汙水又變成了美酒,暴斃的豬、牛、雞、鴨本來已被送到後麵的荒山去焚化,現在又一隻隻活生生地走回來。

藍藍卻一直沒有再露過麵。

這些奇跡當然都是她造成的,柳若鬆已付出了代價,她也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

為了表示對她忠實,他連碰都沒有再碰過那個細腰長腿的女孩子。

他決心要得到她,不管她是不是人都無妨,就算她真的是狐,他也不在乎。

如果能娶到她這麼一個妻子,什麼人他都不必再畏懼,什麼事他都不必再擔心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對麵山坡的莊院已全部完工,晚上有燈火亮起時,遠遠看過去,就像是天上的宮闕。

“圓月山莊”主人宴客的請帖也已派人送了過來。

這位圓月山莊主人當然就是丁鵬,請客的日子果然是在月圓之夕。

今天已經是十四,藍藍居然還沒有露麵。

~一她一定會來,她絕不會就這麼樣忘記我。

柳若鬆雖然一直在安慰自己,卻還是忍不住要焦急、擔心。

如果她不來,明天他很可能就要死在那天宮般的圓月山莊裡。

他隻有安慰自己,“最遲今天晚上,她一定會來的。”

所以黃昏時他就準備了一桌精致的酒菜,一個人坐在屋裡等。

藍藍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屋子裡忽然充滿了香氣,仿佛是花香,卻比花香更芬芳甜美。

本來已經被封死的窗戶,忽然無風自開,窗外夕陽滿天,藍藍就像是一朵美麗的雲彩,輕飄飄地飄了進來。

她說,這兩天她沒有來,隻因為還有很多事都要她去安排,因為要對付青青並不是件容易事,青青的法力無論是在天上還是在地下,都很少有人能對抗。可是現在所有的事都已安排好了。

她說“現在我已經有法子製她了,隻要能製住青青,丁鵬根本不足為慮。隻要你聽我的活,好好去做,我不但能幫你擊敗他們,不管你心裡想做什麼事,我都可以幫你做到。”

柳若鬆平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做武當的掌門。

他忍不住道“武當派從來沒有俗家弟子能做到掌門人,可是我……”

藍藍道“你想做武當的掌門?”

柳若鬆歎了口氣,道“可是現在希望最大的並不是我,是淩虛。”

藍藍冷笑,道“區區一個武當掌門,算得了什麼?你的誌氣也未免大小了。”

她忽然問“你知不知道上官金虹?”

柳若鬆當然知道。

上官金虹一代呆雄,縱橫天下,君臨武林,江湖中沒有一個人敢對他無禮,他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從來沒有人敢違抗。

後來他雖然死在江湖第一名俠小李飛刀手裡,可是他活著時的威風,至今還沒有人能比得上。

藍藍道“隻要你願意,我隨時都能讓你的成就超過上官金虹,超過小李飛刀,超過當今江湖中名氣最大的謝曉峰……”

柳若鬆的心已經在跳,跳得很快。

藍藍道“你剛才說的淩虛,是不是天一道人的那個大徒弟?”

柳若鬆道“是。”

藍藍道“明天他也會在圓月山莊,說不定現在已經到了。”

柳若鬆道“他怎麼會來?”

藍藍道“當然是丁鵬特地去請來的/她笑了笑“其實你也應該明白,他為什麼要特地去把淩虛請來。”

柳若鬆明白。丁鵬要當著淩虛的麵毀了他,要讓淩虛知道他的確有該死的理由。有他本門師兄作證,丁鵬無論怎麼對付他,彆人都無話可說。連武當都不能說什麼,更不能為他複仇。

柳若鬆歎了口氣,道“想不到丁鵬做事竟忽然變得這麼仔細。”

藍藍道“上過一次當的人,做事總是會變得仔細些的。”

柳若鬆在笑,苦笑。他隻能苦笑。

藍藍道“如果丁鵬要殺你,淩虛會不會幫你出手?”

柳若鬆道“他不會。”

藍藍道“他會不會幫你說話?”

柳若鬆道“不會。”

在那種情況下,誰也不能說什麼。

藍藍道“你若死了,他會不會覺得很難受?”

柳若鬆道,“不會。”

藍藍道“因為他也知道,如果他死了,你也絕不去為他難受的。”

柳若鬆並不否認。

淩虛不吃、不喝、不賭、不嫖,他活著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繼承天一真人的道統,繼任武當的掌門。因為他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也有野心,他對這件事的擔心,絕不在柳著鬆之下。他們彼此心裡都知道,對方是自己唯一的競爭者。

柳若鬆又歎了口氣,道“隻可惜他的身子一向健康,至少還可以再活上十年。”

藍藍道“我可以保證,他絕對活不了那麼久。”

柳若鬆道“哦?”

藍藍道“他明天晚上就會死!”

柳若鬆道,“他一向無病無痛,怎麼會死?”

藍藍道“因為有個人一劍刺芽了他的咽喉。”

柳若鬆道“這個人是誰?”

藍藍道“就是你!”

柳若鬆怔住。

其實他早就想一劍刺穿淩虛的咽喉了,他已不知在心裡想過多少遍,可是這種想法實在太可怕,他非但不敢說出來,聯想鬱不敢想得大多。因為淩虛畢竟是他的大師兄,殺了淩虛,就等於背叛了師門。做叛徒絕對是件大逆不道的事,這種觀念已在他心裡根深蒂固。

藍藍道“你若不敢,我也不勉強你。”

她淡淡地接著道,“反正現在我還沒有嫁給你,你死了,我也不會太難受的。”

她好像已經準備要走了。

柳若鬆怎麼能讓她走,立刻道“我不是不敢,我隻怕……”

藍藍道“怕什麼?”

柳若鬆道“淩虛從小就開始練功夫,除了吃飯、念經、睡覺的時候之外,都在練功夫,我卻還有根多彆的事要做。”

他的確還有很多事要去做,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比練功夫有趣得多。

隻可惜越有趣的事越不能做得大多,否則就會變成很無趣了。

柳若鬆歎息著道“也許我彆的事做得大多了些,所以現在恐怕已經不是他的對手。”

藍藍道“你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五十招之內他就可以殺了你!”

柳若鬆不能否認。

近年來淩虛練功更勤,內力更深,劍術也更精,已是江湖公認的武當後起一輩弟子中的第一高手。

藍藍道“可是有我在,你還怕什麼?”

她笑了笑“隻要有我在你身旁,你十招之內就可以殺了他……”

柳若鬆的眼睛亮了。

藍藍道“明天正午,我在城裡的會仙樓等你,陪你一起去。”

柳若鬆道“你為什麼要在城裡等我?”

藍藍道“因為我要你用轎子來接我,我要讓彆人知道,我是被你用轎子接走的。”

這種要求絕不過分。

一個還沒有出嫁的女人,總希望能夠有一個她喜歡的男人用轎子去接她的。

這其中無疑還有更深的含意。

柳若鬆的心又在跳,跳得更炔,“我一定會準備一頂最大的轎子去接你,可是你……”

他看著藍藍臉上的麵紗,“你為什麼直到現在還不肯讓我看看你的臉呢?”

藍藍道“明天你就會看見了。”

她又道“明天你到會仙樓,就會看見一個身上穿著身湖水藍的衣裙、頭上戴著枚百鳥朝鳳的珠花、腳上穿著雙紅繡鞋的女人。”

柳若鬆道“那個女人就是你?”

藍藍道“是的。”

十二月十五,晴。

正午時的陽光溫暖如初春,柳若鬆站在陽光下,看著他的家丁們把一枚金珠裝上轎頂,心裡覺得很滿意。

這頂轎子還是他十八年前迎娶秦可情時,特地情京城的名匠按照一品夫人的儀製做成的,經過一夜的整修後,現在又變得煥然一折。可是當時坐著這頂轎子來的人,現在卻已永遠看不見了。想到達點,柳若鬆心裡雖然還是難免會覺得有點難受,幸好他很快就忘記了這些不愉快的事。

今天是他的好日子,也是個大日子,他絕不讓任何事來影響他的心情。

他的家丁們都已換上嶄新的狐皮短襖,腰上都係起了紅得耀眼的紅腰帶,一個個看起來全都是喜氣洋洋、精神百倍。

藍藍這時候說不定已經在會仙樓等著他,他相信藍藍絕不會讓他失望。

為他掌管馬廄的老郭,已經將他那匹高大神駿的“千裡雪”牽了出來,在新配的鞍轡上,還結著副鮮紅的彩緞。

他一躍上馬,身手依然矯健如少年。

他真是覺得愉快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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