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施跟丁原一時沒料到,暫停了提問。
“人是我殺的,是我殺了她,是我殺了我們的孩子,是我,都是我。我為什麼這麼蠢,為什麼這麼蠢,為什麼……”
劉天明突然之間情緒整個崩潰。
“我是殺人凶手,你們殺了我,我要去陪子熙,她一個人一定很孤獨。你們趕快殺了我!”
兩人對視了一眼,丁原接著嗬斥了他。
“少裝蒜,既然你承認了殺人那就老實交代。”
“交代什麼,我已經說了人是我殺的!”劉天明吼了一句後,突然拿頭去磕桌沿。
方瑾施迅速跳過桌子從後勒住了人,才阻止他第二次撞頭,額上已經撞破出了血。
丁原反應過來後,起身去外麵喊了人,很快法醫過來做了處理,建議他們送醫診治一下。傷到腦袋可大可小,他們聽從了建議,並且緊急商討了怎麼阻止劉天明輕生。
這是始料未及的狀況,暫時隻能用手銬頭套等限製人身自由的護具來變相保護。
經檢查沒有大礙後,他們直接送了劉天明去看守所,晚上沒再騷擾他,想給他一點時間冷靜下來反省己過。
十八號應明禹在早飯後,很聽話地去了警局報道,組裡人看到他立刻擁了過去。
“老大,上頭讓你複職了?”包展性急地問。
應明禹瞪了他一眼“這是你們應該先知道的事。”
根據他們調查的情況,向上彙報討論後,才能決定他是否能繼續跟進這個案子。
“對不起老大。”丁原知道隊長心情不好,包展是自己觸的黴頭。
“…是我不對。”應明禹看了包展一眼,他剛才是遷怒。
“老大,我不是說包打聽,我們還沒從劉天明口裡問出任何事,所以你暫時還不能接手,對不起。”
“說的是,老大你罵我是常有的,我都習慣了,沒事兒。”包展摸著頭尷尬笑著說。
應明禹拍了拍他倆的肩“辛苦你們了。王子熙有孕的事告訴劉天明了嗎?”
兩人把昨天審訊發生的事說給了應明禹聽。
“看來他還良心未泯,等會幫我問問他,願不願意跟我見麵聊兩句。”
“當然沒問題。”
沒多久包展來回了話,劉天明不想見應明禹,他想見陸淺淺。
應明禹沉默了半晌未答。
淺淺好不容易才打起精神,現在讓她來見劉天明,這個刺激她能受得了嗎?更何況劉天明是個極其不穩定的神經病,時好時壞,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包展沒再打擾他,回去換了方瑾施出來。
“聽範樺說,淺淺狀態不太好?”
應明禹沒抬頭說了句“是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一下。”
他這條追妻之路太漫長,一路上有太多障礙和岔口,他真的有些疲憊。
“……或許,你一開始就該選個堅韌一點的女孩子?”方瑾施不像範樺那樣想,她沒圍觀過這兩人相識到交往的有趣過程,並不覺得這段感情一定得繼續,或是斷掉了很可惜。
“淺淺…她很堅強。”
應明禹不承認他選錯了人,也不認為他選錯了人。他們在開始前最先克服的難題是陸淺淺父親的事,至今這也是他們之間最大的一個障礙,而當時,是淺淺走出了那一步。
之後,他們經曆了層出不窮的考驗,到現在他們還在一起,這足以說明淺淺的堅韌不拔。
但這次不一樣。之前在淺淺身邊支持她的那個人,再也不在了。她唯一的親人,也無法給到她幫助和安慰。
而他,這個最該在這種時候保護她的人,卻覺得累了想休息。
“那就讓她來見劉天明吧。應該會讓案子進展快很多,我有預感,要麼現在突破,要麼……可能是遙遙無期。”
劉天明的沉默戰術並不是源於他不想認罪,而是他無心再多說什麼。如果沒有人打開他說話的開口,他可能會永遠沉默下去。
應明禹喉頭動了動,他應該保護她,可他還是個警察,他無法反駁同事的觀點。
“你打給她吧。”
方瑾施沒想到應明禹會逃避到這種程度,起身站了片刻後,出去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