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明禹算了下日子覺得不太可能,“不行,萬一她早產個一周十天的,我連自己孩子出生都趕不上,這太過分了。”
“信不信我讓護士來給你打一針安定?”範樺嚇唬了他,“你是個傷患,養傷要保持心態積極平和,想太多對身體沒幫助。”
“至少,淺淺身體狀況很好,就剩這麼幾天了,你想惹得她情緒波動太大,然後早產?”方瑾施換了個角度威嚇。
這倒是說動了應明禹,他沒再提要出院回京的事。
幾人談了談案子和緝毒隊的事,把該交接的工作都談完後,兩人就撤了,臨走給他找了另一個看護人——醫院的護工小陳,性彆男,約莫二十多歲。
他隻要負責早午晚飯,有空來看看應明禹病情就行。上午下午晚上醫生都會查房,一般來說除非特彆不湊巧,應明禹正好在醫生走了之後病情加重,就沒問題。
洗漱之類的,範樺打算晚上抽空自己來。
養病這些天,應明禹最痛苦的不是吃什麼,而是必須喝熱水,他最討厭喝熱水了。
應明禹無比想念老婆泡的手工茶。
初五這晚,應家出了點狀況。
晚上睡前,陸淺淺忽然覺得肚子疼,慢慢越來越疼,她受不了也沒力氣再爬下床去開門叫人,直接給易然打了電話。
嚇了一跳的易然趕緊跑上樓,看過人之後立刻打電話叫了救護車,而後是自己夜不歸宿的老公。
“會不會是要生了,還有點早吧?”易然慌得不得了,“淺淺你彆怕,先深呼吸。”
陸淺淺氣都有點喘不過來,還深呼吸,她隻能儘量呼吸。
救護車到了之後,醫生進來救人,弄醒了一樓的應佳柔,她揉著眼睛出來問媽媽怎麼了。
“嫂子有點不舒服,媽媽要陪她去醫院,佳佳一個人在家鎖好門,好好看家知道嗎?”
應佳柔乖巧點頭,“嫂子怎麼了?我也一起去吧?”
“佳佳乖,媽媽沒空分身照顧你,你就在家裡睡覺,哪也彆去。”
“那好吧。嫂子會沒事的吧?”
“會,有媽媽在,嫂子一定沒事的,快回去。”
易然跟了救護車到醫院後,醫生把人推去做緊急救助,她接到了應暮天電話,對方說他暫時走不開。
“沒事,我跟淺淺已經到醫院了,醫生正在急救,應該沒問題的,稍後打給你。”
“辛苦你了。”
易然沒多說什麼,掛了電話終於冷靜下來,坐在一邊的長椅上。
她想起了自己生佳佳那天,天上下著暴雨,電閃雷鳴,應暮天沒有來,直到她推進手術室那一刻,她也沒見到他。
不過她出來時,老公就已經在產房外麵了,笑著親了她說謝謝她。
那一刻她覺得所有的委屈都不如見到他的笑容時重要,她覺得自己很愛他,一如最初。
或許她選擇了做他的妻子,就注定了這麼多的獨自承擔和惶然無助,但他仍然是她最堅實的依靠。因為知道他永遠都在,所以她才能鼓起勇氣堅強麵對。
經過了一兩個小時的搶救和檢查,最終和上次一樣,是虛驚一場。
由於陸淺淺體質特殊,醫生建議她留院待產,易然幫她辦了住院手續,心終於落回肚子裡。
那晚易然在陪產病床上睡了半晚,陸淺淺卻沒睡著。
她感覺很不好,主要是委屈,然後是生氣,還有鬱悶和擔心,還有負氣。
她覺得應明禹很可惡,就知道說些好聽的,她這麼辛苦,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為她做過,還連個電話問候都沒有。
陸淺淺甚至後悔為什麼要給一個這麼沒良心的人生孩子,她很生氣,不止是對老公不管不顧她的氣,還有對她自己。
她為什麼要顧慮他的工作不敢打去問他在做什麼,為什麼還要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對這種沒心沒肺根本不關心她的人,她為什麼還要在意他的境況如何?
陸淺淺糾結了許久,無聲落了很久淚,後來終於忍不住變成了哽咽,吵醒了易然。
易然歎口氣摸著她的頭安慰了她許久,“明禹肯定是有事情做,他不會不管你的,他有多喜歡你就算你不清楚,我們這些局外人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彆鑽牛角尖了,對自己對孩子都不好。到時候明禹回來看到你哭成這樣,我跟他爸也不好交代不是?”
好容易緩下來,陸淺淺才抽噎著說了句,“我住院的事先不要告訴他,免得他擔心,影響他工作。”
易然有些紅了眼眶,這孩子明禹沒選錯,她摸著淺淺的頭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