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
燭火飄忽,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的守中麵上陰晴不定。
穀梁煜已經離去,但他的話實在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光影應是師尊扶搖,但四百年前親眼見到師尊身死,難不成是神魂分裂?可師尊從未修煉此種法門!
守真說或許將來可能再見,可卻偏偏留在了仙路內,仙路也隨之崩塌,這不明擺著神形俱滅嗎?還有那魂火,顯然守真已經入魔,可入魔又有何用?魔也逃不出去。
最匪夷所思的當屬這穀梁煜了,自三年前被羽化仙尊帶入門內,百般打探,查得此人生平平凡無奇,亦不是某類道體,也無轉世痕跡,為何非要把他帶入仙路?
還有那九龍尊戒,扶搖仙尊偶得此戒,百般努力也無法使其認主,全宗亦無人可以,遂傳給了守真,居然如此胡鬨賜給了一個練氣弟子。
況且此子與守真墜魔必有牽連,按天衍祖製,與魔有關聯之人,決不能留!
如今天衍宗少了個仙尊,群狼環伺間又該何去何從?守中想的頭疼。
而穀梁煜呢?一個人走在寬大的雲梯上,月色明朗,影子被越拖越長,顯得分外淒涼。
羽仙宮五人俱在,小知了哭得淒淒慘慘,景寒抱著知了,也眼含淚光,景鬆景柏沉默不語,而景歲來回踱步,眉頭緊鎖。
眾人一看穀梁煜回來了,小知了當先撲進穀梁煜懷裡,哭的鼻涕直流“小煜兒,師尊,師尊沒了”。
想安慰她,卻不知如何安慰,隻想和他一起抱頭痛哭。
景歲一見穀梁煜回來,趕緊走上前來“煜兒,當時你被帶入天劫裡,究竟發生了何事?”。果然,問的和掌門彆無二致。
穀梁煜本應作答,可卻又覺得好累,算回答,又有什麼用呢?我知道的比誰多麼?
放開小知了,沉默的走了。
穀梁煜把自己關在房裡三天,小知了來找過幾次,都隻能在門口待著,穀梁煜不說話,他自言自語,“師尊走了,你也不陪我說話了,我隻能自己一天天的熬日子”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你變了,羽仙宮變了,大家都變了,整個宗門也變了,我想去看師尊的魂燈,可是歸魂處卻換了人,我現在都進不去了”。小知了哭哭啼啼,穀梁煜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把自己鎖在房裡。
他是想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生活不能永遠平靜下去呢?為什麼非要去渡劫呢?躲一躲不好麼?躲不開兵解不好麼?穀梁煜隻想到了躲,因為他害怕!害怕變故!害怕真相!他隱隱覺得,仙尊利用了他,雖然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利用價值。
想了三天,什麼都想不明白。
一開門,小知了已經不再了,卻是幾個身著紫衣的陌生人,看樣子,應該也是親傳弟子。
一拱手,“師弟,奉掌門師尊之命,得罪了”,說罷一把抓起穀梁煜,飛離此處,五廬的人,竟全然不知。
穀梁煜把自己關在房中這三天,發生了太多事,羽化仙尊身死道消,屍骨無存,一夜之間傳遍九州大地,天衍宗上下一片哀淒,正陽宗的人未曾想出此變故,隻得帶人匆匆離開,莽長青也對守中一問三不知的態度深感不滿。
天罰殿,穀梁煜仰頭看著金匾,感覺這回沒好事。
在場隻有掌門及一眾弟子,守心守玉並不在旁。
“穀梁煜,你可知罪?”說話的是一親傳弟子,穀梁煜並不認識此人。
“不知弟子所犯何事?”
“所犯何事?所犯擾亂宗門之事!你屢次視門規如無物,自恃有所依仗,目無他人,私自下山,亂用靈器,偷拔鶴羽,損毀禁製陣法,我可說錯?
原來是翻舊賬,仙尊剛走,一個個的,把以前的罪搬出來,都是些不大不小可有可無的罪過,人心果然如此!
穀梁煜覺得心灰意冷,不想再爭辯,因為他知道,沒了仙尊,他什麼都不是!
“弟子知罪,無可辯駁”。
守中一直靜靜的觀察他,這回開口了“既然如此,按門規處置,廢除修為,逐出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