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坐堂的並不是“老中醫”,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帥帥的,穿件白大褂坐在那裡給病人把脈。
袁滿心生疑惑,問旁邊的人是怎麼回事。
邊上的人告訴袁滿,這個人是老中醫的兒子,看一般的病。如果有什麼疑難雜症,還是要找他爹。不過,老中醫一天隻掛0個號看0個人,一個號00塊。
乖乖,這裡一個號在仁和醫院差不多可以看10個專家號了。
邊上的人又說,掛號費雖然貴,但他的藥不貴啊,療效也好啊。你在醫院住十天半個月的,還不是要花幾千。在這兒花個一兩千,再嚴重的病都治好了。
這些人如此虔誠膜拜,要麼是太迷信老中醫,要麼就是托兒。
這種托兒,袁滿住院時看到過。就在醫院大門外,見一個貌似病重的,就上去介紹哪裡哪裡有神醫。
袁滿越看越像。心裡疑惑越來越大。
輪到袁滿了。
那帥哥醫生問他看什麼病。袁滿說可能是肝病。那帥哥說,看肝病的很多。他翻看了一下預約記錄,說一個禮拜以後才有號。問袁滿要不要掛,如果著急看呢,可以掛加急,00元一個號。
麻痹!坐地起價?袁滿心生不滿。正在猶豫掛不掛號,邊上的人都勸他掛號,說蔣神醫的號很難掛的。
看到眾人極力推薦,又想到自己的病,袁滿咬咬牙,掏出三百個大洋,掛了個加急,但也要三天以後才能來看。這是不是他媽的套路?
小蔣醫生給袁滿開了些疏肝理氣的草藥,讓他回去泡水喝。
袁滿拿這草藥泡了水喝,你不說,還真有那麼一點效果。喝在口裡涼涼的,連喝幾日,肝區似乎也是清清涼涼的。當下就信了,覺得自己的銀子沒有白花。
三天後,袁滿又去蔣神醫那裡。
蔣神醫身材高大,麵色紅潤,精神矍鑠,耳聰目明,須發儘白,穿了身古風的亞麻衣褲。好一副仙風道骨!
袁滿心裡就已經頗有好感了。
根據袁滿的主訴,蔣神醫望聞問切。立即診斷出袁滿的病情。然後給他開了一個療程的藥,一副藥一日三煎,一個月為一療程。藥不貴,兩千。
那要幾個療程可以康複?
不能保證幾個療程可以治愈,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堅持治療,就會有好的一天。
那也是哈,堅持治療!
袁滿抱著滿滿一大包草藥回家。周筱蘭看了非常奇怪。
“你怎麼又開始喝中藥了?”周筱蘭問。
“嗯,”袁滿答道,“在蔣神醫那兒揀的藥。”
“蔣神醫?”周筱蘭說,“你莫亂吃藥哦。什麼神醫哦,我怕是庸醫哦,騙子什麼的。”
“人家的醫術很高的。”袁滿說,“那些癱子、癌症的都治好了的。”
“你親眼看到了啊?”周筱蘭問。
“那倒沒有。”
“你先不要吃,”周筱蘭說,“明天拿去讓媽看看再說。”
第二天,覃桂枝把這包藥拿去給懂中藥的人看。
裡麵有雞骨草、百葉草和夏枯草,還有些雜七雜八的草藥。
藥倒是沒問題,方子也是治療乙肝的。
袁滿心想,既然中藥有效,那就用中藥唄,怎麼地也要斬草除根啊。
正好阿德福韋酯服用完了,袁滿索性就停了,專門喝中藥。
喝著喝著,肝區又開始不適。人也開始乏力,而且還厭油。膚色也有些黃。
不得已,又去找嚴醫生。
“怎麼這麼嚴重?”嚴醫生有些責備,“擅自停藥了?”
“才停沒幾天啊。”袁滿說。
“不是跟你說過,”嚴醫生嚴肅地說,“抗病毒藥一天都不能停的。”
“我在喝中藥。”袁滿說。
“喝中藥?”嚴醫生問,“哪個中醫院開的藥?”
“是在蔣醫生那兒拿的藥。”袁滿沒有再說“蔣神醫”。
“哪家醫院的,”嚴醫生問,“有沒有處方?”
“自己開的診所吧,”袁滿說,“在火光那邊。”
嚴醫生明白了,“黑診所?”
袁滿也不知道這診所是黑還是白,所以也就沒有回答。
“都是些什麼藥?”嚴醫生問,“藥都煎完了沒有?”
袁滿說還有一些沒煎的。嚴醫生就叫他明天帶點來醫院看看,並囑咐袁滿晚上十點後禁食。
第二天,嚴醫生對這些草藥進行了檢查。
“那個醫生給你配的藥沒什麼問題,就一個普通的方子,”嚴醫生說,“但是他太急於求成,有幾味藥的劑量大了些,導致你的不適。”
“中藥雖然也有療效,”嚴醫生說,“但畢竟見效太慢了。而你又擅自停藥……”
“錯了,我錯了。”袁滿連忙道歉。
“你也不必道歉,”嚴醫生說,“中醫也有治療肝病的方法。作為病人,你有權選擇你的治療方法。”
“但是通過對你的化驗來看,”嚴醫生說,“轉氨酶急劇升高,hbvdna也達到了五次方了。”
“你看你是選擇我們的治療,還是選擇中醫治療?”嚴醫生問。
袁滿嚇也嚇死了。
“就在這兒治吧。”袁滿說。
“那我給你辦住院。”嚴醫生說。
這樣,袁滿又住進了醫院,還是那個40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