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怕被彆的人撞到了。”梅老頭說,“不管點不點蠟燭,瞎子都看不到。但不瞎的人看得到啊。有蠟燭照亮,其他人就可以看到瞎子了,就不會撞到他了。所以,他在黑夜裡點蠟燭,並不是學做好事,而是為了保護自己。”
“理倒是這個理,可跟我們的病有麼子關係?”袁滿一時沒有轉過彎來。
“看來你並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梅老頭說,“我的意思是,我們把自己的病告訴彆人,也是在保護自己啊。”
“保護自己?”袁滿苦笑道,“彆人知道了,都嚇得跑光了。還是對自己好,保護自己?”
“怎麼不是保護自己呢?”梅老頭說,“不了解的人肯定要嚇跑。了解的人呢,他們就不會逼你喝酒了,你也不用到醫院來了。對不對?”
“這個還是有很大的風險在裡邊。”袁滿說,“畢竟真正了解乙肝這個病的人太少太少了!”
“上次在我們餐館,有人無意透露出我有乙肝,客人都被嚇走了。而且有些人拿這個當借口,不結賬就走了,害得老板損失了好幾百塊錢。”袁滿以上次和朱朝陽打架的事為例,來支持他不暴露病情的觀點。
“你沒有辦健康證?”梅老頭問。
袁滿搖搖頭,“我們這個辦不到健康證吧。”
“得了乙肝,的確是不能乾餐飲。”梅老頭說,“但《食品衛生法》好像是說肝功沒有受損的情況下,是可以辦健康證的。像我們經治療,肝功恢複後,應該可以辦健康證了。”
“什麼叫肝功受損?”袁滿問,“肝功受損,是不是就是像我們這樣得了肝炎?”
“看來你並不是很關心自己的病情嘛。”梅老頭說,“連肝功能受損都不知道。”
袁滿嘿嘿地笑道,“生病了嘛,住院就隻能聽醫生的咯。我操那那個心乾什麼?”
“肝功能受到損傷,不光是得乙肝這一條路徑。”梅老頭說,“但是一般hbvdna,也就是乙肝病毒的複製量在10的次方以下,就不具有傳染性,就可以辦健康證,從事餐飲行業。正常人是10的次方。超過10的次方,就要進行治療。”
“醫生說我的病毒複製量還是很大的。”袁滿沮喪地說。
“那肯定的麼。”梅老頭說,“你自己都不怎麼重視麼,生活上又不節製。而且最重要的是要禁酒。你還喝,還要給自己喝酒找理由。”
“有時候親戚朋友麵前真的不好推脫。”袁滿說,“如果推脫了,彆人認為太不給他麵子。”
“喝酒人都是這樣的。”梅老頭說,“巴不得把哪一個人喝醉喝倒,心裡才舒服。真是劣根性啊!”
“酒文化也是我們中國比較悠久的文化了。”袁滿說,“全國人民都喜歡喝酒。婚喪嫁娶要喝酒,吟詩作對要喝酒,生意往來也要喝酒。還有句話怎麼說的,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喝酒怎麼得行哦。”
“少飲淺酌,對身體有一定的好處,行氣活血嘛。”梅老頭說,“但暴飲就不好了,很容易喝出事來。酒精中毒是小事,喝死人了就麻煩了。”
“喝死人的我也聽說過。”袁滿說,“酒量太差了吧。”
“酒量好的也有可能喝死。”梅老頭說,“我們單位以前就喝死過人的。”
“有一年我們單位團年,就喝死了一個。過年了嘛,大家都很高興,喝酒就沒個節製。銷售科的一個副科長,因為工作的關係,平時應酬不斷,酒也喝得不少。慢慢地就成癮了,成天酒瓶不離手。包裡常常裝一個水壺,時不時地拿出來喝一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喝水。整得自己酒氣衝天,一開口說話,那酒臭味簡直要熏死個人。”梅老頭說,“就這麼一個人,喝死了。你能說他酒量不行?不是,我認為他是死在喝酒沒有節製上。不會喝酒的人,倒還不容易喝死。因為他酒精攝入不了多少。最多就是個淺醉而已。”
“梅老師你不喝酒麼?”袁滿問。
“不喝,滴酒不沾。”梅老頭說,“年輕時喝酒誤過事,所以現在一提起酒來就頭疼,心裡反感。”
“誤了什麼事?”袁滿好奇地問道。
“一滴酒誤終身。”梅老頭倒也不隱瞞。
“哦,聽起來很有故事哦。”袁滿攛掇梅老頭講講過去的故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