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髓的事怎麼樣了啊?”袁滿心焦地問。
“有兩個配型成功的。”侯醫生說。
“真的啊,那什麼時候移植呢?”袁滿興奮地問。
“還沒這麼快,我們還要進行高分辨的配對。”侯醫生說。
“什麼叫高分辨配對?”袁滿問。
“骨髓庫的骨髓配型,隻是低分辨的配型。”侯醫生解釋說,“真正要達到移植的要求,還要進行基因位點的高分辨配型試驗。”
“那你的意思是,不一定能配型?”袁滿有些失望。
“也不能說完全沒希望吧。”侯醫生說,“但是畢竟隻有三萬分一到一百萬分之一的配型率,而且這種異基因的配型,隻有60的成功率。”
“上次不是說有75~95的成功率麼?”袁滿問。
“那是同基因骨髓配型,配對成功率是100。”侯醫生說,“手術成功率是75~95,存活率也比較高。”
“同基因骨髓移植不是要同卵雙胞胎才行的麼?”袁滿說,“現在還有什麼機會救他啊?”
“同基因骨髓配型,也就是同卵雙胞胎的骨髓配型是100。”侯醫生說,“同胞兄弟姐妹的是5的配型成功率。問題是你這兩樣都沒有,就隻有等異基因骨髓配型了。”
“早知道,我當初就生兩個了。”袁滿後悔地說,“或者根本就不要跟他媽離婚,現在弄得我自己的兒子都救不了。”
“你也不用自責了。”侯醫生說,“我們還是等那兩個配型的高分試驗吧。”
袁滿突然有了個想法,但是把自己弄得非常不好意思,所以在那裡扭扭捏捏。
侯醫生看到他那樣,感到很奇怪,就問,“你怎麼了?”
“我想問,如果,我說如果啊。”袁滿吸了一口氣,“如果我和他媽再生一個孩子,是不是可以救我兒子?”
“不行哦。”侯醫生說,“你們就算生了孩子,和患兒也不是同胞關係。雖然說你有一半的基因在裡麵,但你遺傳到你第二孩子身上的基因,與患兒的基因就不到5的配型了,跟異基因骨髓配型的成功率是一樣的,都很低。當然,現在國家放開生二孩了,你們是可以考慮再生一個,萬一……”
袁滿當然聽得懂侯醫生的那個“萬一”,不就是說萬一舟舟走了,他們也有個後嘛。可是他不想讓舟舟死啊,他才那麼小點!
“那如果我和他親媽再生一個孩子呢?”袁滿紅著臉問。
“這個,理論上講有5的配型成功率。”侯醫生說,“但是你們不都已經離婚,並且又各自有了家庭了嗎?這個根本不具有操作性啊。”
“我們可不可以通過人工的方式,取精子和卵子這種。”袁滿說。
“你說的是人工受孕,或者說是試管嬰兒?”侯醫生問。
“嗯。”袁滿點點頭。
“且不說做試管嬰兒的費用,就說你們通過試管培育的胚胎在哪裡發育呢?”侯醫生問。
“可不可以代孕?”袁滿情急之下想起了一個“代孕”的名詞。
“代孕?”侯醫生皺皺眉,“你怎麼想到了這個?”
“我隻能想到這個了。”袁滿說。
“代孕涉及到倫理和法理兩個問題。”侯醫生說,“基於這兩個問題,代孕在我國並不合法。所以我不建議你走代孕這條路。”
“可是,我除了這個,我實在沒辦法可以走了。”袁滿懊惱地說,“我又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兒子就這樣死去,而無動於衷。”
侯醫生也不再跟他討論代孕這個話題。雖然他理解袁滿的心情,但是出於倫理和法理,他不能跟他探討,不能給袁滿一絲希望,哪怕是一種模棱兩可的希望。
但代孕這個念頭一經出現,就在袁滿心頭揮之不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