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虞澤端“那天,是唐玉玨開車撞了蘇辰麼?”
虞澤端幫我拂去劉海上的雪花“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是老七撞的,純粹就是男人之間解決……”
“就是靠車撞人?”
虞澤端捏了一把我的臉“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不懂。”
是的,我不懂了,這就是解決問題的方法麼,這就是有錢人解決問題的方法麼。
虞澤端看我得到這樣的答案之後有些鬱鬱,就扳過我的臉來“等過幾天,我帶你親自去問老七,彆不開心了,笑一笑?”
我吐出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看著滿天飄舞著的雪花,我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個詞華爾茲。
好像曾幾何時,我也在雪地裡跳華爾茲,穿著裙子,跳到快凍死了,跳到渾身都僵了。
我拉了拉虞澤端的袖子“阿澤,跳個舞吧。”
雪花落在虞澤端的睫毛上,眼睛黑漆漆的黑白分明“跳什麼舞?”
我說“華爾茲。”
我記得華爾茲是在我高中時候學的,到現在早應該忘得一乾二淨了,但是當我拉住虞澤端的手的時候,腳步就十分自然順暢了下來,倒是虞澤端,有點跟不上腳步了。
這種感覺,好像跟我上一次在雪地裡跳華爾茲的感覺不一樣,至於我上一次在雪地裡跳華爾茲是什麼時候,跟誰,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好像就是我憑空想象出來的一樣。
虞澤端用下巴抵著我的額頭“什麼時候學的華爾茲?”
我笑了笑“高中時候,體育老師教的。”
虞澤端哈哈大笑“那你的英語是不是也體育老師教的。”
一提起英語,我立馬就想起了四級,於是歎氣“這一次四級肯定過不了了,還剩兩個星期。”
虞澤端忽然貼近了一點抱著我“又忘了,你四級已經過了,現在你該考六級。”
我一聽,差點驚訝地跳起來“我過了?!天啊!我過了四級?”
虞澤端“嗯啊。”
我激動地猛掐了虞澤端一下“要不是我現在頭上還包紮著紗布,我一定在雪地上翻跟頭!”
真是難以形容這種感覺,本來一心想要攻克的一個考試,突然有一個人告訴你已經考過了,真的是天上掉餡餅了。
虞澤端按住我的肩膀,幫我把激動地甩掉的帽子重新戴上,頭發攏在耳後“還有六級呢,要不然我幫你找個替考?絕對長得像的。”
我側過臉“四級過了我簡直太高興了,等我緩一緩,六級明年再過。”
這一個晚上,下雪,發現自己幾乎不抱希望的四級過了,浪漫,和虞澤端在雪地裡跳華爾茲,沒有比這一夜更美好的事情了。
但是,當虞澤端帶著我在雪地上滑開一個圈,腳落地的時候,我抬頭,看見住院部樓上,明晃晃的燈映著的一個黑色的身影。
起初我沒有在意,以為就是跟我一樣,覺得下雪了很欣喜就拉開窗簾看看,但是等我再抬頭向上看的時候,發現那個身影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身後的白色燈光都成了背景。
三樓。
左數第五個窗戶。
我特意記下了這個房間號,等到和虞澤端一起上樓的時候,我注意了一下這個房間,是……11,蘇辰的病房。
等我們經過,蘇辰病房的門一下子拉開了,蘇辰腿上還打著石膏,倚著門框站著,臉龐隱在門框的陰影下,沒有看清楚神色。
我笑著打招呼“我們剛剛在外麵玩了一圈,你還沒睡啊。”
蘇辰的聲音要比平時更低沉,而且好像是壓抑著什麼一樣,他說“不光今晚睡不著了,恐怕這幾個月都睡不著了。”
後來,我才知道,蘇辰壓抑的是什麼。
雪中華爾茲是他想出來的,是他花費了兩天兩夜,從最笨拙的舞步,一直跳到熟練跳到精準,是他準備拉著我的手,跳兩個小時跳到渾身都凍得發僵。
但是,獨獨,舞伴卻不是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