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遇見你!
剛剛走上了樓梯,程傅秋一邊打領帶一邊從房間裡走出來“溫溫,晚上有個酒會,你跟我一塊兒去參加一下。”
程筱溫聽了一愣“今天我媽忌日,我得去墓地守一個晚上。”
程傅秋從程筱溫身邊經過“我開車載著你先去墓地,我親自給你媽說了,然後再去酒會。”
在程家,算是已經退居二線的程長安,現在程家的大公子程傅秋一直是在外麵撐場麵的,所以程筱溫也不敢公開違抗他,隻盼著這幾天過了趕緊開學。
當天晚上,程筱溫穿上一件禮服,讓家裡的化妝師小可給簡單化了一個妝,小可一邊給她描眉一邊讚歎“小姐長得驚豔,一化妝簡直就不是凡人了。”
程筱溫冷冷說“我是凡人麼?”
小可知道程筱溫不好伺候,不管是溜須拍馬順著她的話說,還是心平氣和地繞著她的話說,都會碰刺,索性就閉了嘴不再說話。
化了妝,程筱溫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對珍珠耳釘“以後少說話,那種沒營養的話更不要說。”
小可急忙點頭。
唐氏莊園是唐家在s市的一個葡萄酒莊園,起初隻是因為唐家老爺子覺得做葡萄酒很有成果,就給買了下來,隻不過這個葡萄酒莊園已經十年了,年年虧本,唐老爺子也是虧的不亦樂乎。
此時此刻,唐玉玨就坐在酒窖裡,喝下了第三杯葡萄酒。
沈硯白覺得唐玉玨喝的確實是有些多了,也知道唐玉玨喝的多了就要找女人,就提議“要不然咱去找沈諶?”
唐玉玨聽了沈硯白這話真是哭笑不得了“你這話讓顧青城聽見了,肯定蛻你一層皮。”
不過,唐玉玨放下酒杯想了想,顧青城那邊玩兒的東西多,如果進展順利的話,倒是可以帶著美人去他那邊玩兒玩兒。
程筱溫長得特彆驚豔,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忘不掉的長相,眼角有點向上挑,眉梢還有一個美人痣。
在學校的時候,佳茵就說過“溫溫這長相,出去都是中國小姐的範兒。”
雪兒說“長個痣,到時候找替考都不好找。”
這時候,程筱溫就從後視鏡裡,看著自己眉梢那一顆痣,心裡想,一定要把這顆痣剜掉,就跟剜掉心頭的瘡疤一樣。
車靜靜地駛在馬路上,坐在後座的程傅秋正在裝模作樣地看報紙,程筱溫坐在副駕上。
程傅秋坐車從來不坐副駕的位置,都坐在後座,相對來說比較安全,副駕是最危險的一個位置。
程筱溫臉上帶起不屑的笑,懦弱,怕死,一群窩囊廢。
入夜,華燈初上,市區鬨市處處都是流光溢彩,滿眼的燈紅酒綠。
車越往郊外開,景色也就越枯涼,最後隻剩下來遠山如黛,連綿著天邊層疊的深深暮色。
程筱溫收回視線,就聽見坐在後座的程傅秋問她“不用去給你媽獻花了?”
“不用了,周小柔幫我送去了。”
周小柔是程筱溫的一個好友,前年才結了婚,今年懷了孕,正在溫柔鄉裡膩著,偶爾打電話來騷擾一下程筱溫的神經,所以程筱溫現在都沒有打草稿直接就說了出來,很逼真。
唐氏莊園很大,前麵是葡萄酒莊園,再往後是一個賽馬場,再往後還有一個高爾夫球場,所以,就算葡萄酒賺不了錢,高爾夫球場和賽馬場都是有錢人的最愛。
這次,唐玉玨請來的都是s市的名門望族,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隻剩下招蜂引蝶了,換句話來說,這本就是一場名流之間的相親會,看上哪個了,包裝一下打包回去,握手,合作愉快。
如此看來,程筱溫的黑色禮服裙還算是比較素淨的。
一個男人過來搭訕“程小姐今天穿黑色真是養眼。”
程筱溫麵無表情“謝謝。”
如果這個男人單單隻說這麼一句話,那麼就作罷了,偏偏這個男人又說了一句“感覺程小姐身上的氣質,就和那些庸脂俗粉不一樣。”
程筱溫笑了笑“是麼?我剛剛從墓地回來,估計身上沾著死人氣吧。”
這個男人登時也沒了話。
在一邊站著的程傅秋站出來和這個男人寒暄,等人走了,轉過來對程筱溫說“把你那踐性子給我收斂了,這酒會上的人你一個都得罪不起。”
程筱溫索性就閉了嘴,什麼都不說,就笑著站著當擺設當花瓶。
“溫溫!”
遠處,一個女人走過來“一個星期不見,想死你了。”
程筱溫往一邊側了側身“周小柔,你總是叫的這麼惡心你老公知道嗎?”
周小柔一笑“我老公叫的比我還惡心呢。”
她跟程筱溫說了兩句話,就看見丈夫婆婆一家人來了,打了個手勢就先走了。
程傅秋在程筱溫身後小聲說“周小柔不是去給你媽獻花了嗎?”
程筱溫點了點頭“沒錯。”
“懷著三個月的身孕去墓地給你獻花?溫溫,說謊話就彆被人逮到,抓個正著可不是你的風格,”程傅秋端了一個紅酒杯,“說不定還會死的很慘。”
程筱溫一笑“有我媽死的慘嗎?”
程傅秋挑了挑眉,眼光帶著一絲嘲諷“那是沒有。”
八歲那年,程筱溫到最後,都沒有見到母親的遺體,隻是在火化的時候,遠遠地看了一眼厚實的裹屍布,天空響起一陣悶雷,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