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玨小聲問程筱溫“你信不信?”
程筱溫搖了搖頭。
“那我先試試。”
唐玉玨就等前麵一個算卦的女人走了以後,先坐在了椅子上。
算卦人說“先生是測字、看手相還是抽簽?”
唐玉玨直接把手伸出來“看手相吧。”
算卦人看得出唐玉玨和程筱溫兩個人不是本地人,所以就沒有用當地的方言,算是用了普通話混雜著方言,但是也是可以聽明白的。
他看了唐玉玨的手相,說“先生是大富大貴的命,隻不過今年年底,你會有一場劫,隻要是過了那個坎兒,後麵就順順利利了。”
唐玉玨笑了“說的太籠統,那你倒是說說……我的家庭。”
算卦人說“先生在家排行老小,父母離異,但是從小是跟著父親住的,今年三十出頭,還沒有結婚。”
不僅是唐玉玨,就連站在他身後的程筱溫,也有點瞠目結舌了。
如果不是唐玉玨自己在今天才決定要來這個古鎮玩一圈,如果不是在半個小時偶然路過前才決定到城隍廟裡上一炷香,根本,她絕對會懷疑這個算卦人的真實性。
從唐玉玨的眼睛裡,程筱溫也看到了類似的信息。
唐玉玨接著問“今年年底……會有什麼災?”
算卦人搖了搖頭,唐玉玨知道這是問的太細了,估計是算不出來,就問“什麼破解的方法?”
算卦人說“順其自然。”
這等於什麼都沒說。
唐玉玨問程筱溫“你還要算麼?”
程筱溫點了點頭,坐下來“我隻想算一個方麵。”
算卦人說“請講。”
程筱溫說“孩子。”
唐玉玨站在程筱溫身後,聽了程筱溫說這句話愣了一下,就算是不問事業不問愛情,問姻緣才能問出來孩子吧。
算卦人笑了,一笑眼角全都是撲簌的皺紋重疊在一起,看不見眼睛了“給我寫個字吧,姑娘。”
程筱溫在紙上寫了一個字“初”。
算卦人將寫好的字翻過來,看了兩眼,手指比了一個數字“三十三歲,得一晚子。”
在一起回去旅館的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在這種沒有徹夜霓虹的小鎮上,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的前世,真的是有那種錯覺,覺得此生隻是三世輪回中最遭罪的一個輪回。
在小旅館前,程筱溫停下了腳步,忽然問唐玉玨“有煙麼?”
唐玉玨說“有。”
程筱溫攤手“給我一支。”
“不給。”
程筱溫“……”
唐玉玨從外衣口袋裡掏出煙盒,連同打火機,當著程筱溫的麵扔進垃圾箱裡“戒了吧,我不抽,你也不要抽了。”
程筱溫靠在身後的一棵百年大樹上,背著手“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為什麼要問孩子麼?”
唐玉玨搖了搖頭。
“八歲我媽媽死了,來到程家,程長安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是他的女兒,我也沒有把他當成是生我養我的爸爸,”程筱溫頭向後仰,靠著粗糙的樹皮,“從上個星期,爺爺死了,我才真的感覺到,這個世界上好像我被遺棄了,整個世界上就我一個人了……”
程筱溫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古鎮裡,會對唐玉玨說出這些話,她一向不喜歡把自己隱藏的情緒外露出來,隻不過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就這麼說出來了。
唐玉玨向前伸了伸胳膊,本來是想要把程筱溫抱住,但是手指頓了頓,隻拉了拉她的衣角“溫溫……”
他知道,他現在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程筱溫現在就算是麵對一棵樹,一堵牆,都會傾訴,在心裡憋得太久了。
程筱溫好像並沒有發覺唐玉玨的動作,目光望向遠方,夜色沉沉,前麵是一片黑暗。
她說“因為我沒有親人,我想有一個,真正跟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但是三十三歲,不知道還能不能等到。”
唐玉玨心裡就這麼被撕扯了一下,好像是用鋼絲攥了似的,他的手從程筱溫的衣袖滑下來,將她的手護在手心。
他問“溫溫,你信我還是信那個算命的?”
程筱溫的目光移過來“嗯?”
唐玉玨又問了一遍“如果信我,那我告訴你,你絕對會長命百歲,什麼時候想要自己的孩子什麼時候就能要。如果你信那個算命的,那就等到今年年底,看看我到底有什麼劫。”
程筱溫被唐玉玨這麼鄭重其事的語氣逗笑了,抿了抿唇“我開玩笑的,快進去吧。”
走進旅館的時候,程筱溫又向著城隍廟的方向看了一眼,城隍廟上麵,正對著的是特彆閃亮的北鬥七星。
唐玉玨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要失眠了,好不容易拉著程筱溫來一個古鎮玩兒一圈,結果還被一個算命的騙去了五百塊錢,給程筱溫得出來一個“三十三歲,得一晚子”的狗屁讖語。
既然他心情都這樣糟糕了,那程筱溫心情肯定也不會好,唐玉玨就準備一會兒隨便想一個借口,到隔壁的房間去看看程筱溫,哪怕是一整夜促膝夜談呢。
正打算進浴室去洗澡,就聽見外麵有人在敲門。
唐玉玨走過去開了門,是一男一女兩張完全陌生的臉,還拖著一個大麻袋。
“請問你們找誰?”
這一男一女就你一言我一語地說開了,他們說話用的是方言,不過這種方言唐玉玨能聽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