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刺裡卻是探過一隻手來,正是緊跟在陳毓身後的裘文岩——裘四即便有些魯鈍,卻是認準了一頭,既然阿毓說要進去,那就自然得進去,不讓進的話就是得罪了阿毓,也是得罪了自己!
那門房猝不及防,一下被裘文岩揪住胸前衣襟,氣的不住咬牙切齒,一疊聲衝陳毓道
“好你個沒臉沒皮的!這會兒夢還沒醒嗎?還以為自己個是我們李府的嬌客呢!我跟你說,就是你跪著磕九九八十一個響頭,也甭想再攀扯上我們李府——”
又回頭衝著院內喊
“還愣著做什麼,全都打了出去!”
又拚命抬手想要去抓裘文岩的臉。
裘文岩頓時就變了臉色
“哎喲嘿,這世上還有人敢打我!”
在錦水城裡,那家人見了自己不是退避三舍,這李家倒好,敢和自己來硬的。
手一抬,就掐住了門房的脖頸,抬手劈裡啪啦就是幾個耳刮子,直把門房打的眼冒金星歪倒在地,頓時就殺豬一般的嚎了起來
“哎喲,不得了了,殺人了——”
那聲音太過淒慘,很快就驚動了不少左鄰右舍——這幾日李府好事不斷,阮氏出入都是笑容滿麵——
一則老爺的任命馬上就要下來了,二則又順利的退了和陳家親事,甚而陳家的產業也馬上就要成自家的了,阮氏真是無一事不順心的。便是對著左鄰右舍,也鎮日裡都是笑眯眯的。
四鄰八舍的也都是愛捧場的,不時成群上門賀喜,這幾天來李家一直都是熱鬨的緊。可這會兒怎麼就打起來了?好像言語間還說什麼姑爺、不要臉、賴著李家這樣的話頭來——
一傳十十傳百之下,登時很多人跑來圍觀。
瞧見人越圍越多,裘文岩興致更足——方才已是再次找陳毓求證,知道和李家這親事是注定不成了的,自然就沒了顧忌。又得了陳毓麵授機宜,知道待會兒又有熱鬨可瞧了。
等看到人來的差不多了,整整衣冠輕咳了聲,衝著周圍眾人一拱手
“難得眾位鄉親捧場,今兒個就請眾位幫著做個見證——”
要說裘家人本就生的齊整,裘文岩鮮衣怒馬之下,這般正正經經同人說話,倒也是唬人的緊。好多人瞧著有趣竟是轟然應諾
“公子請說。”
裘文岩點了點頭,衝自己那手下一使眼色——
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裘文岩的這些手下自然也是隨了主子的性子,都是惹事的行家,於那些無賴手段也俱是精通的緊。
一個個邊手下一點不含糊的把李家撲上來的家丁給打翻在地,邊覷著空對李陳兩家舊事好一番渲染,說的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當初我家老爺不嫌棄李家家貧,想著幫扶他家,才應下這門親事,倒不料,李家竟是忘恩負義的主……啪!”
“……這邊剛有了官身,就看不起我家少爺……咚!”
“哢嚓……你李家想攀高枝,便是成全你們也沒甚不打緊的,緣何又要勾結了小舅子謀奪我家產業?”
“這麼坑了我們家,還想昧了我家的聘禮!啪!”
“咱們找上門來,也不過就是想要取回聘禮罷了,沒得就被人堵著要打!嗵!”
“虧得咱們當初給的聘禮多,這來拉聘禮的人也多,不然……”
“忘恩負義之徒!”
“偽君子!啪!”
“不要臉!啪!”
真是羞辱並巴掌齊飛,那叫一個熱鬨!
那被揍得鼻青臉腫的門房本來還一直叫囂著要給陳毓等人好看,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事情怕是不對——
怎麼大家夥說來說去,全都站到陳家那邊了!而且陳家的反應也太怪了吧,不該趕緊磕頭求饒嗎,怎麼就敢還手了!
怕是陳家的情形和家裡主子說的並不一樣!老爺又是個最好麵子的,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把自己皮給揭了!
等李運豐察覺動靜不對,忙忙的出來,正好把這些話聽了個正著,氣得身子一歪,好險沒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