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朱炳文站住腳,還沒來得及說話,陳毓已經揚手把那兜包子丟了過來“拿去!記住,以後彆靠近我大嫂。”
一句話說的朱炳文頓時失魂落魄,直到陳毓的馬車沒了蹤影,還死死的捏住手裡的布兜站在原處,連兩個包子從包袱裡滾出來都沒有注意。
卻不知這一切,早已落入有心人的眼裡。
“朱炳文給陳毓送東西,還被趕下來了?”田成武明顯頗感興趣,看了一眼躬身侍立的長隨,“看清楚包裹裡麵是什麼東西沒有?”
“看清了。”那長隨的神情明顯也有些怪異,“裡麵是,包子。”
“包子?”田成武驚的一下張大了嘴巴——那麼巴巴的護著,又上趕著送的東西,竟然是,一兜包子?難不成朱炳文有戀童癖,而他追求人的手段就是,送包子?
“小的瞧著,那包子不一定是送給陳毓的。”那長隨卻道。
新知府到任後,處處和守備大人作對。也因此,少爺才會派自己跟著那朱炳文。幾日下來,也沒發現那朱炳文有什麼不良嗜好,既不進賭場,也不逛妓院,鎮日裡倒是讀書的時候居多。
可自己也發現一宗特異之處,那就是這朱公子但凡不讀書往外跑的時候,好像總和一家人撞在一起……
“哪家人?”田成武道。
“顧家。”長隨猶豫了下,又道,“而且更奇怪的是,一旦顧家人出現,朱炳文就會趕緊躲起來,然後,還會偷偷盯著,顧家大少奶奶看……”
“是嗎?”田成武明顯更感興趣了,“那這個陳毓,又是怎麼回事?”
“陳毓和顧家的感情好像也很好……”那長隨又道。
和顧家感情好?這下換田成武想不通了——顧家世代在此居住,陳毓初來乍到,兩方怎麼能碰到一塊兒來呢。
不過那顧家既連著朱炳文,又和陳毓有關係,倒是有些意思。
陳毓到家時,陳清和已是在家裡坐著了,臉色卻是有些陰鬱。
“爹遇見為難事了?”陳毓上前一步,自動自發的跑到陳清和身後,幫著在肩膀上捏了起來——
許是當年寒窗苦讀時坐的時間太久的緣故,陳清和經常會腰酸背痛。
看到兒子如此乖巧,陳清和心情明顯好過的多了。又因著陳毓這些日子格外讓人刮目相看的表現,倒也並沒有因為兒子這個問題而惱怒,反是點了點頭道
“我今兒個下去走了一圈——”
自幼受的教育,讓陳清和一直秉持著忠君愛國這幾個字,也因此,即便這方城府裡守備田青海勢大,陳清和卻依舊不願虛與委蛇。
特彆是和知府朱茂元通過氣後,親自下去走了一遭,讓陳清和心情更加沉重——
那官道雖是有些損毀,可重修的話,根本就是再簡單不過。
至於依山開路,說起來容易,坐起來卻是艱難的多。
更重要的是方城縣治下百姓,過的實在太苦了些。
連年的征戰,讓方城縣說是民不聊生也不為過,雖還沒有到十室九空的地步,為了活下去賣兒鬻女已是常見的很。
現在好不容易兩國停戰,可真是再另修官道的話對百姓而言無疑是雪上加霜。
饒是陳清和這般對成家軍頗為佩服的人也不禁有些遷怒——
田青海之所以這般強硬,不就是仗著他是軍方人物嗎?隻是勒緊褲腰帶支持前線士兵那是理所應當,可為了一條官兵走的路就要逼得百姓妻離子散就太不該了。
這或許,就是潘家的本意?讓民怨沸騰來削弱成家軍的影響力——果然是玩政治的常用手段,所謂軟刀子殺人,說的就是這個理吧?
而且更可悲的是,最後的結果還是玩政治的贏了。
陳毓並沒有想要改變什麼的意思,甚而隱隱的對最終的勝利者潘家很是忌憚,隻是,事不由人。和阮家田家的恩怨卻是注定了陳家不可能和潘家站在一個陣線上。
自然,陳毓也不願和成家這個注定的失敗者綁在一起。
當前燃眉之急,自然還是過了眼前這一關,好歹不能讓成大帥在爹爹境內出事,不然,彆人不好說,爹爹怕是第一個會被拿來祭旗的。
當下道
“爹爹認為怎麼做好,就怎麼做好了,大不了,咱們不做這個官罷了。”
一句話說的陳清和心裡大定——之所以這麼猶豫不決,未嘗沒有對官位的戀棧。
兒子一句話倒是結了自己心結。
看向陳毓的眼神不由更加柔和
“過得幾日,也要給你請個先生了。”
兒子瞧著就是個聰明的,性子又通透,說不好能圓了自己的夢,考個進士光宗耀祖呢,就是進了仕途,也定然會比自己走的更遠……
“孩兒還想跟著顧家的武館學些強身健體的武技——”陳毓忙趁機把自己去顧家武館拜師的事情說了。
“也好。”陳清和倒是頗為讚同,“有些武技傍身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