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曲!
“尹叔,你看飯菜俱齊,您老人家先填飽肚子再教訓我倆亦不遲啊~”因著被尹遲揪著耳朵,紅絮隻能歪著腦袋討好道。
“紅絮姑娘所言極是,尹叔,吃飽了才有力氣教訓我等。”溫良初附和。
“哼!算你們這兩個小兔崽子識相,總算還知道孝順老夫。”
“那是那是。”二人皆是點頭稱是。
尹遲這才拾起筷子,放過紅絮與溫良初。
那方,秦書揚夾起一塊魚肉仔細去掉魚刺才將魚肉放入暮染秋碗中,含情脈脈“娘子多吃點。”
“嗯。”暮染秋頷首,將青菜夾入秦書揚碗中,柔聲道“夫君也多吃點。”
望著那邊卿卿我我的兩人,紅絮與溫良初對視一眼同是晚輩,這待遇之差怎得如此之大……二人同時歎了口氣,哀哀怨怨地拿起碗筷默默吃了起來。
尹遲拿碗遮住嘴角,笑得好不狡猾當老夫是好捉弄的?姑爺老夫鬥不過,你們還是嫩了點,哼哼……
“娘子,尹叔分明是扮豬吃老虎。”秦書揚湊近暮染秋,輕聲說道。
暮染秋忍住笑意“夫君這句話倒是錯了,紅絮與溫公子還當不了老虎,且尹叔亦不是豬,卻是隻假寐的狐狸。”
“娘子說的對,娘子要護著為夫以防尹叔欺了為夫去。”
耳邊是秦書揚的溫聲細語,暮染秋不免心神恍惚,緩緩送出一口氣,暮染秋強裝鎮定,笑道“夫君放心。”
得到滿意的答案兼看到暮染秋窘然的神情,秦書揚笑得如偷了腥的貓,好不得意,其結果就是那笑容滿麵的英俊男子頻頻往那一臉無奈的女子碗裡夾著菜。
“呃~”尹遲打著飽嗝,一手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人間美味。”
“白聞不如一嘗。”溫良初稱讚。
“溫兄弟似是感慨頗多呢。”秦書揚單手撐著下巴,懶懶地說道。
溫良初窘迫,隻能不好意思的笑笑自己除了書便是對美食感興趣了,言及美食就是讓自己說上三天三夜都可以。
秦書揚本想再取笑溫良初一番,卻不想羨仙樓外議論聲漸漸加大,方才便聽到嘈雜的聲音,以為是一些生意人發生爭執很快便會散去,不成想此時議論聲越來越大,遂結了帳便往聲源走去,走得近了方慢慢聽清眾人說的內容,亦看見了眾人議論之人。
隻見那女子十五六歲的模樣,梳著髽縗,身著斬縗,肌膚勝雪,端是美麗動人,楚楚可憐。
“這女子真是可憐,小小年紀便失去娘親,如今父親亦棄她而去,留她一人於世上。”
“就是,連埋葬她父親的銀兩都沒有。”
紅絮見眾人在一旁指指點點,口上說著可憐,卻無一人上前,不禁諷刺地撇撇嘴,拉起袖子就欲往前衝。
溫良初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做什麼?”
“呆子,放開我!”紅絮紅著臉低吼。
“不放!”
紅絮掙紮不止卻無奈男女力氣之懸一時無法掙脫。
暮染秋眼神淡漠地注視著紅絮,聲音不摻雜一絲一毫的情感“紅絮,有時候不要意氣用事,你改變不了什麼,更不要看到什麼便信以為真。”
紅絮頓時停止掙紮,隻因暮染秋此時的眼神與語氣太過滲人,讓人害怕。
此時幾人俱看出了暮染秋的不對勁,皆是擔心地望著她。
秦書揚正視著暮染秋,雙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染秋,我在你身邊,不管現在、將來,都會在。”
暮染秋眼神漸漸有了焦點,眼中蓄滿淚水,卻倔強地不願流下,貝齒緊緊咬著下唇,一眨不眨地望著秦書揚,似在說你說的是真的嗎?
秦書揚隻覺心如刀絞,聲音卻越發輕柔“染秋,你看到的僅僅是一部分人,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樣的,還記得木蘭鎮小鄉村上的婆婆和老伯嗎?”見暮染秋有所動容,繼續道“還有七夕時我們在那木蘭鎮看到的百姓,你可記得?”
暮染秋輕輕頷首,那婆婆和老伯之間的愛情確是感人,木蘭鎮的百姓亦是樸素真實。
“那麼染秋,你還怕什麼呢?你看,縱然世間有那良知泯滅之人,但良善之輩卻是更多,背信棄義之人亦有,但守承諾之人亦不缺乏,尹叔、紅絮二人跟著你已是十年有餘,溫兄弟跟著我們亦是有二百七十多日,他們待你如何即使不再多言你亦可知,我與你成親一年有餘,這一路上我待你如何,你心中亦是明白,那麼,你還擔心什麼呢?”
暮染秋慢慢安下心來下來是啊,十幾年來,尹叔不辭辛勞地為自己配藥,紅絮不分晝夜的照顧,幾月來溫良初的真誠相待,還有便是秦書揚這一年多來對自己的溫情與愛意,自己怎麼能夠懷疑呢?原來自己久久徘徊於陰間與陽間卻隻是因為膽怯,害怕若是入了人間,麵臨的不是拋棄便是炎涼種種世間醜陋。現在自己身邊有這麼多的人真心相待,自己還害怕什麼呢?
此時暮染秋眼中的淚才緩緩流下,卻不是傷心“夫君,我不怕了……”
聽著她哽咽開口,秦書揚隻覺鼻尖一酸,輕輕抱住她“嗯,不怕了。”
幾人皆慢慢平靜下來,此時,那女子的哭泣聲亦隨之入耳,“求求大爺大娘,公子小姐幫幫小女子,你們的大恩大德小女子就算是下輩子做牛做馬都會報答的……”
注喪服分五等,叫做五服。五服的名稱是斬縗(cui第一聲)、齊縗,大功,小功,緦麻。
斬縗是五服中最重的一種,凡喪服上衣叫縗(披在胸前),下衣叫裳。子為父、父為長子都是斬縗,妻妾為夫、未嫁女子為父,除服斬縗外還有喪髻,這叫髽(zhua第一聲)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