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魂曲!
望著那紅喜字發呆的除了小酒還有那身著暗紅喜衣的梅芬,因著是長輩的代表,今日的尹遲與她皆是與新人一樣穿了一身紅,梅芬望著那一襲紅衣的尹遲與周圍一片紅意,恍若回到了她與尹遲成婚的那日。
當日的他與她便如今日的溫良初與紅絮那般,穿著喜服,情深深意綿綿地對坐於新房之中,想著就那般坐到天荒地老也是不錯的。然而世事無常,幾十年的分離,在她再不抱希望見到他時,他卻出現了,他老了,她亦不年輕了,如果當年自己未曾離開,是不是在自己想通的時候就能與他偕老,然而,她又搖頭,那亦是不可能的,如果不離開,自己與他怕是會整日爭吵,無法冷靜下來思考對錯,那麼,她與他隻能是一對怨偶,不可能像如今這般坐在這裡看著那對年輕人成婚,能有今日,還有什麼可遺憾的,能與他再次相逢已是老天賜予的恩惠,該滿足了……
耳邊是尹遲用他那特有的嗓音絮絮叨叨說著他倆的當初,梅芬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意,慢慢闔上了眼……
“師妹,當初揭開你蓋頭的那一瞬我便暗自發誓要給你幸福,雖然我們錯過了那麼多年,幸好我們現在相逢了,日後,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你要乾什麼都叫我去做,可好?”尹遲等了半晌未聽見梅芬回答自己,不禁轉頭,入眼的是梅芬帶笑的睡顏,看見就這樣睡著的她,尹遲輕聲絮叨“想睡覺怎得不進屋?都這般年紀了都不懂照顧自己,看吧,還是少不了我啊。”
尹遲輕手輕腳地將梅芬抱起,卻突然渾身僵硬。隻見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鼻翼隱隱變化,頭一頓一頓地轉向梅芬,似是慢半刻便能晚點接受方才自己發現的事實。尹遲將頭一點一點挨近梅芬的頭,小聲喚道“師妹?”
然而懷中的人卻是再無回應,殘酷的現實打擊的尹遲跌坐在地,梅芬的手就那般無力地落在了地上。
尹遲再也抑製不住滿腔的悲慟,痛哭出聲“師妹!”尹遲張大嘴,渴望將心中的痛楚隨著呼吸一道呼出,然而這般隻是徒勞,那心中的痛仍是那般明顯,那眼中的淚怎麼止也止不住。
尹遲的哭聲驚動了屋裡屋外的眾人,待眾人來到廳中望見的卻是那抱著毫無聲息的女子失聲痛哭的男子。
暮染秋不禁抓緊秦書揚握著她的手方才還有說有笑的人,現在怎麼就那般靜靜地躺在那裡的呢?那笑容是那樣真實,怎麼會……
暮染秋隻覺自己眼睛漸漸酸澀,不忍望著尹遲那悲戚的模樣,微微閉上眼。秦書揚攬過暮染秋,讓她靠在自己懷中,望著這般的尹遲,讓秦書揚想到了那日親眼看到暮染秋咳血不止的場景,那時的他以為她再無生還的可能,隻覺萬念俱灰,他想尹叔此時就那時的他一樣吧。
紅絮亦是緊緊挨著溫良初,泣不成聲。韓敬抿緊了嘴,小酒偏頭不忍在看雖說在自己眼中生死乃是常事,然而,這是與自己有了感情的人,叫自己怎麼能無動於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