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
難受,這種難受和當初葉沐心離開我的時候不一樣。如果當時的心情是覺得自己整個世界都塌下來的話,如今就是塌下來的世界把自己給壓住了。
就好像是那壓著孫悟空的五指山一樣,困在裡麵,可惜了,孫悟空有唐僧拯救,我卻親手被唐僧塞進去的,誰都救不了我。
“葉瑾——”
我其實不想哭的,哭沒什麼人,好久之前我就知道這個道理了。
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啊,眼淚就好像不要命一樣掉下來,心口處被人挖空了一大塊,那風呼呼地吹進來,又刺又冷,我裹著自己,卻怎麼都擋不住。
前幾天酒店裡麵就隻有我一個人,我坐在沙發裡麵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不敢哭,哭聲太恐怖了,如今抱著陳一一,我終於有那麼一個依靠了,儘管隻是短暫的。
“葉瑾,你好好的。”
好好的,我會好好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鬆開陳一一,看著她滿臉的眼淚,忍不住笑了“難受的是我,你怎麼也跟著我哭啊?”
她看著我,沒說話。
我知道她什麼意思,我也沒敢這麼對著她的眼睛看,轉開了視線,抽了紙巾給她“這件事情,你彆跟老大她們說。”
反正都已經結束了,何必說出來讓其他人跟著我難受呢。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打算?”
我抬頭茫然地看著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有什麼打算,當初許南深給我買股份的錢都捐出去了,後來為了調查許如澄的事情,我也花了不少的錢。
陳一一問我怎麼辦,我當初把自己的退路全堵住了,現在想起來,我確實應該想想應該怎麼辦。
“你要出國嗎?”
她在我身旁的沙發坐了下來,我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側頭看著窗外。
我現在缺錢,出國對我來說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而我不能對陳一一說,每個人生活都不容易,我不能把自己的不容易往自己好友的身上擱。
陳一一見我沒說話,也沒有再開口了,我們兩個人就這麼沉默著。
我失眠了好幾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在陳一一的跟前哭過,坐著坐著就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陳一一正擺著外賣,我身上搭了一床被單。
“醒了?”
我抬頭看向她,抿著唇點了點頭,“你回學校了?”
本來以為陳一一叫了外麵,但是一看菜式,我就知道是學校“俏阿姨”家的。
她點了點頭,“你不是喜歡‘俏阿姨’嗎?”
我抿了抿唇,低頭看著手上被她塞過來的筷子,覺得有些難受。
我突然想起之前沒有搬到許家之前,我特意去“俏阿姨”打包了好幾份外麵回去給許南深嘗。
結果他吃了之後麵色顯然很不好,我問他怎麼樣,他就扔了一句我不喜歡外賣。
從前覺得他這是高冷,富貴病兒。
現在想想,才知道,原來我跟他從一開始就是兩條道上的,就算勉強走在一起,最後也會背道而馳。
就跟兩條相交的直線,隻有一個交點。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有人用感情的關係形容函數圖像,說最慘的是兩條平行線,永遠都不會相交,就隻能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永遠都在同樣的距離,想走遠不行,想走近不行。
現在才知道,相交的兩條直線才是最慘的。
起碼從來都沒有得到過,比得到過之後失去,更讓人容易忘記。
手背上突然一陣濕熱,我才發現自己眼淚又掉下來了。
陳一一沒發現,她正給我裝著飯“你出去玩幾天也好,世界那麼大,也不該就在這麼一個地方呆著,見多識廣了,就發現這個世界上,一件比一件事情難。”
她在變相安慰我,我抬手著臉,不敢抬頭,隻是撩著筷子動了一下手指“我知道,比起人家在山溝溝裡麵連吃頓飯都奢侈的人,我這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一輩子那麼長,總得有幾個深坑好好爬爬,才會珍惜前麵平坦的路。”
你看,道理我都懂。
可是懂是一回事,做得到是一回事。
這麼深明大義的話從我口中說出來,按道理說我應該能看開一點兒。
可是剛擦的眼淚又掉下來了,看開什麼,現在我連看都看不到了。
“葉瑾,你彆這樣。”
我伸手接過陳一一遞過來的紙巾,往臉上一抹,抬腿看著她笑了一下“你看,嚇到你了吧?沒事,你們以前總說我沒心沒肺,這下好了,我總算能長點兒心了。”
長是長了,但是會不會跳是另外一回事。
陳一一跟我都是能鬨騰的人,可是就因為我,房間裡麵安靜得就隻有我們吃東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