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秦時,我與曹賊何異!
衛莊見到蓋聶克製住,心中鬆了口氣,深怕他的師哥誤解了他的意思。
和驚鯢切磋幾次後,他能明顯感受到差距,不是他不自信,哪怕他和師哥聯手,也最多和驚鯢打個平手。但成蟜身邊可不單單隻有驚鯢,還有紫女和掩日,特彆是掩日,對於嬴政的殺意可是毫不掩飾。
成蟜剛進屋,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茶香,輕鬆走到嬴政麵前。
“王兄,沒想到你也喜歡喝雪頂銀梭。”
嬴政給成蟜倒上一杯,“這是我在屋裡見到的,隻是沒想到這茶葉是你放在這裡的。”
成蟜咧嘴笑道“這裡的老板娘和我關係不錯。”
嬴政摘下銀製麵具,“哦?怎麼不錯?”
成蟜向紫女招了招手,紫女沒想到成蟜會說起她,走到成蟜麵前,恭謹的向嬴政行禮。
“見過秦王。”
嬴政有些無奈,自己之前編好的尚公子身份還沒怎麼用,這一個個的都知道了。
“免禮吧。”
成蟜牽著紫女的手,和嬴政笑談“怎麼樣?還不錯吧?”
嬴政打量了紫女一眼“氣質不似尋常女子,很不錯。”
掩日見成蟜和嬴政熟絡的交談,心中莫名感覺有些不妙。
見成蟜還在和嬴政閒聊,眼中精光一閃,準備直接動手,不給成蟜有猶豫和反悔的機會。
當掩日剛踏出一步時,“嗆啷——”一聲過後,一柄淡粉色的長劍架在他的脖子處。
而蓋聶衛莊才剛剛握住劍柄。
“小莊,此人不在你我二人之下!”
蓋聶嘴唇微動,讓衛莊警備。
衛莊卻沒有什麼反應,什麼不在伱我二人之下,他可是被驚鯢吊打了好多次,最多是不在他和師哥縱橫合擊、兩個人摞起來之下……
掩日不解的看著身邊的驚鯢,不明白為什麼要對他出手。
屋內本來因為成蟜而輕鬆的氣氛,變得沉悶,甚至隱隱劍拔弩張。
成蟜輕輕拍了拍忽然緊握著他手的紫女,“王兄一定很困惑,為何我會來此。”
嬴政表情淡淡,自己剛到這裡,成蟜便尋了過來,處在他這個位置,不可能不多想,這也是蓋聶想要動手挾持成蟜的緣故。
“是有人泄露了寡人的行蹤。而這個人,定不是蓋聶,而是他。”
嬴政看了一眼掩日,他不知道這是誰,但並不妨礙他知道這個人對他有殺意。
“沒錯,這個人是羅網現任首領掩日。也是我送給王兄的第一份禮物。”
嬴政端著茶杯的手有些不穩,沒有注意到成蟜說的禮物,“羅網掩日?仲父的人?”
掩日直視成蟜和嬴政,心中既壓抑又憤怒,直到現在他依然不知道成蟜要搞什麼鬼。
成蟜毫不猶豫道“沒錯,呂不韋的人,而且之前還刺殺過我。”
嬴政憤憤把茶杯甩到茶案上,“他想要乾什麼!”
一直在旁當陪襯的韓非開了口,“代王行權。”
成蟜默默點了個讚,韓兄總結的很到位。
嬴政平複了一下情緒,哪怕韓非不說,以他的見識,自然清楚呂不韋是什麼目的。隻是沒想到呂不韋會這麼狠,不但要殺成蟜還要殺他。
看著驚鯢劍下的掩日,嬴政喝道“掩日,寡人問你,呂不韋派你來新鄭有何目的!”
掩日麵色木然,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成蟜竟然會出賣他,出賣他也就算了,不但不給嬴政一刀,反而轉身給他一刀,直接捅到他腰窩子。
他第一反應不是質問成蟜,而是想問問這個世界怎麼了,竟然會有人能這麼輕易拒絕送到手的王位,還是七國最強大一國的王位。
若成蟜是什麼楷模聖人也就算了,但根據他掌握的情報,對成蟜從小到大一通分析,幾乎可以肯定,成蟜不可能不對送到手上的權與力不感興趣。
掩日聽著嬴政的喝問,張嘴“長安君,為什麼”
成蟜擺擺手,“我這是在給你機會,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的選擇了。”
嬴政眼神平靜的看著掩日,等著掩日說出在心中已經有答案的問題。
掩日也是非常之輩,短暫的大起大落後,便認清了現實。
“呂不韋得到王上的蹤跡,派羅網前往新鄭伏殺王上。”
嬴政拂袖起身,背對著眾人,看著陽光正好的庭院,聲音漸冷。
“還有其他人否?”
“還有呂不韋的親信嫪毐,背叛在下的玄翦。”
嬴政忽而轉身,“我問的是,除了呂不韋還有誰?”
掩日怔怔的看著嬴政,有些不明所以。
成蟜輕聲開口“太後應該不知此事。”
嬴政耳聞後,不再說話,本來出宮是散心的,順便過來見見韓非,卻沒想到會遇見這麼堵心的事情。
若不是他沒瞧錯人,成蟜的確無心害他,恐怕這新鄭就是自己的埋骨地了。
在蓋聶的教習下,他對江湖並非一無所知,也知道身為羅網首領是什麼實力,也看得出拿下掩日的驚鯢,實力不在掩日之下。
嬴政悵然道“寡人不孤。”
成蟜適時奉了一句“王兄天命在身,宵小之輩怎會得逞。”
嬴政心態調整很快,不再對這事糾結。
他是一個目的性很強的人,自然不會忘記為何來此。
看了蓋聶一眼,轉身獨自走向庭院。
“我想一個人靜靜。”
成蟜心底嘀咕,靜靜就靜靜,看蓋聶乾什麼。
嬴政出去後,屋裡陷入沉默。
驚鯢封住掩日的內力,順便把掩日點暈過去,來到成蟜身側坐下。
成蟜不清楚嬴政最後看蓋聶是什麼意思,韓非豈能不知。
點名讓他過來,甚至知道現在新鄭危險,也沒立刻動身回鹹陽,明顯是想看看他的本事,讓蓋聶對他考核一番。
於是,無良非輕鬆笑道“蓋聶先生,初次見麵,劍未出鞘就已經讓我受傷了。”
蓋聶緊握了一下握劍,不愧是嬴政看得上的人,這麼快就反應過來。
“此話怎講?”
“衛莊兄說要我去見一個人,我問他什麼人,他考慮了一下,說是一位朋友。我認識他這麼久,整天衛莊兄長衛莊兄短,還總是請他喝酒,他從來沒把我當朋友,你說這是不是在我胸口狠狠紮了一劍?”
看著韓非嬉皮笑臉,衛莊把臉撇向一旁,若是可以他很想把韓非拖出去揍一頓。
成蟜在驚鯢和紫女耳邊低咕道“你看他們像不像是三角戀?”
紫女眨了眨紫眸“什麼是三角戀?”
成蟜看著韓非站在蓋聶和衛莊之間,尷尬的樣子,臉上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雖然當事人很囧,但並不妨礙觀眾們樂嗬。
“沒什麼……”
他決定還是不告訴驚鯢和紫女,萬一被他帶歪了,自己後院成了百合彙集地可就要淚目了。
韓非發窘的撓撓頭“你們不愧是師出同門,每次我想活躍一下氣氛,都會冷場。”
蓋聶“鬼穀傳人也可以成為九公子的朋友嗎?”
成蟜端著茶杯,坐的端正,戲要開始了。
韓非一肅“那是自然。”
衛莊不由得再次看向正經起來的韓非。
蓋聶走到韓非身側,“九公子師從小聖賢莊荀夫子,又對鬼穀傳人稱兄道弟。但是在閣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這兩句,可是曆曆在目。”
韓非捂著心口,倒退兩步,“原來先生的致命之劍在這裡。”
衛莊再次把臉撇到一旁,他錯了,他不該相信無良非的正經。
韓非見氣氛再次凝固,知道自己不能再不著調了,輕哼一聲,拂袖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