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直沒說過一句話的啞巴忽然睜開了眼，看了猴子一眼，淡淡道，
“是你。”
機艙裡先是沉默了一秒，旋即哄堂大笑。
葉清歡卻笑不出來。
這些隊員們對自己的敵意來源於什麼，不需要多問，她也能猜到一二，畢竟先前慕楓都已經說得那麼明白了。
飛機螺旋槳高速旋轉，讓機艙裡說話的聲音都淹沒在這些轟鳴中，葉清歡拉著邵允琛的一隻手，試探的問道，
“你的隊員們，好像都不太喜歡我。”
邵允琛語氣淡淡，
“他們脾氣就這樣，不是針對你。”
這話不知是否存在安慰的成分，有慕楓的話在前，葉清歡反正是不信的。
這麼問是問不出什麼來的，她索性將話問的明白了一些，
“藍鷹一共就這麼多人麼？加上荀副隊長和你，就隻有八個人？”
“太太，我是管後勤的，不算藍鷹的作戰隊員。”荀副隊長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大概是離得近，所以聽得清楚，不過葉清歡也沒避諱他，所以被他聽了這些話，也並不在意。
荀副隊長解釋道，
“從前的藍鷹是分後備隊和正式隊的，正式隊員永遠隻有十三個人，十個男隊員，三個女隊員，要是折損一個，就從後備隊裡選拔替補，隻是後來隻剩下七個了而已。”
“三個女隊員麼？現在隻剩下一個慕楓了？我聽說過，還有個很厲害的女隊員，叫慕晚的，是藍鷹的副隊長。”
說話的時候，葉清歡一直觀察著邵允琛的神色，而在她說出‘慕晚’這個名字的時候，他握著她手的掌心溫度也忽然像是降了幾度似的，略顯得有些冰涼。
這話荀副隊長不敢接，臉色都變了。
她沒再繼續問下去。
一方麵是因為機艙裡的喧鬨漸漸平息下來，另一方麵是因為她覺得邵允琛的態度已經給了她真正想問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慕楓十有是沒有撒謊的，藍鷹確實是有慕晚這麼一個人，也確實是副隊長，更確實是邵允琛的搭檔，也確實……是他心尖尖上的人，如今成了永久的記憶，鐫刻在記憶深處。
像邵允琛這樣鐵血冷麵的兵人，戰場上生死與共的搭檔，又是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中豪傑，怎麼想都的確是要比家裡那個怯弱不堪的妻子好得多。
兩相對比，葉清歡覺得要是自己是邵允琛，也會更惦記慕晚多一點。
直升機轟鳴聲在耳邊嗡嗡直響，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駕駛員說了準備降落，機艙內的眾人便齊刷刷的往身上套衣服。
葉清歡睡得迷迷糊糊醒來，周圍有條不紊的忙著什麼，她竟有些局促，
“這是在乾什麼？”
邵允琛正在檢查身上的跳傘裝備，聞言從容不迫道，
“這兒沒有直升機降落的條件，所以我們要高空跳傘。”
“什麼？”葉清歡機械的看向窗外，下麵深綠一片，是一望無際的大森林，臉色霎時變了。
這……這不是她理解的那個高空跳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