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或許是認錯人了,隻有自己可以及時的發現,這不是她,她還沒死。
許久之後,身後的荀副官都看不下去了,“首長。”
邵允琛半點反應都沒有,冰棺上的霧氣讓他的眼睛漸漸模糊,赤紅的雙眸中有豆大的淚珠落下,一顆一顆凝聚在那些霧氣上,很快凝成水漬,順著冰棺滑落。
他看到了葉清歡耳廓上的一顆痣,那顆痣的位置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隻有他知道,形狀,大小都沒有任何的差池,躺在這兒的人他確定是她。
殯儀館的人來推遺體去火花的時候,邵允琛依舊死死地扣著冰棺不肯鬆手,他依舊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依舊無法接受一回來就看到她無聲無息躺在自己麵前的樣子。
來的人都看不下去,卻也無人敢勸。
最後還是司南走過去,抓著邵允琛的肩膀,哽咽道,“琛哥,你好歹為孩子想想,逝者已矣,可安安現在還在同學家裡住著,沒人敢告訴她這些事。”
她不是真的不想再管孩子,之所以會這麼說隻是想給邵允琛一個生活的希望。
墓碑立起來,上麵的照片還很年輕。
邵允琛用手掃了掃墓碑前的地,將一把小雛菊放在麵前,然後席地而坐,聲音沙啞的像是忽然老了十歲,“你們都走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邵允琛的肩膀一點點鬆弛下來。
餘下小艾和秋麗兩個孩子久久佇立在一旁。
說好的等他回來還要帶著安安一起出去旅行的,說好的退了休之後,一起去公園遛鳥,說好的安安長大以後她還要出謀劃策幫她談戀愛,說好的要讓密雲鎮培訓班的那些孩子都能獨當一麵,說好的他們會有無限美好的未來。
周菀還懷著孩子,不好多待,便由陸司言陪著先走了。
在場的都是親人,所有人都理解關卿卿的說法。
邵允琛愣了一會兒,眼看著冰棺越來越遠,他忽然甩開司南衝了上去,“清歡!”
關卿卿已經哭得哭不出來了,隻剩下乾咽。
去葬禮現場看著邵允琛將葉清歡的骨灰親手放入墓地的,隻有最親近的好友。
司南和關卿卿待了一會兒,雖有不舍,但也還是走了。
殯儀館的人最終推走了葉清歡。
焚化爐的煙霧黑漆漆的,看著冰冷無比。
司南想說點什麼,卻被關卿卿拉住了。
關卿卿說,“好,你待多久都沒事,但你要記得,安安還在閔柔家裡,你要去接,我們不會去接的。”
他的低吼聲在殯儀館裡回蕩,低聲的呢喃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整個葬禮的過程很簡單,因為不想讓太多人進去公墓,所以除了親近的朋友之外,彆的人都是參加完遺體告彆會之後就走了。
他抱著冰棺,整個人跌跪在地上,赤紅的眼眸裡麵已經沒了淚水,但是隻剩下無儘的寂寞空洞。
“清歡,你說等我回來的。”
說好的一切都成了一場空。
如果生命最重要的人消失,如果接下來的生命中再無他可以惦記的人或事物,那麼一個人就會徹底的失去方向。
司南朝著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那兩個人趕緊將冰棺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