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令儀想起院判的話,這胎若能活著生下來隻怕是殘疾癡傻一生病弱,也可能懷著懷著胎死腹中,連帶著一屍兩命。
她閉了閉眼,吩咐黃緗和青黛:“請院判和醫女吧。”終究還是舍了吧。
小侯爺江衡在莊子上五味雜陳的看著春柳喝毒藥,春柳的容貌在丫頭中也是出挑的,眼晴尤其靈動,如今被打了板子看上去楚楚可憐,小臉蒼白;又是待罪之身住在莊子上,哪裡有侯府的飲食起居。
她雖是個丫鬟,平時吃穿用度因伴著爺,哪有不好的。江衡看看這屋中的陳設,她蒼白的臉,縱然見了那血書也還是心軟了。
這毒藥本來早該喝了,但因為侯爺對春柳終是不同,下人也不敢硬逼,隻把藥放這。那春柳便等小侯爺,爺若來了,她就端起碗喝,爺若不來,她才不喝呢。
現在爺來了,她一邊喝,那淚珠兒就一邊往碗裡掉,喝一口,抬著淚眼看江衡一眼,又低頭乖巧的繼續喝,江衡終究是伸手奪了碗扔在一邊。
在江衡看來,春柳隻是行差踏錯,一時失了心智辦了錯事。他隻看著她問道:“為什麼下毒?”春柳心裡涼了一瞬,但憑借對小侯爺的熟悉,她立刻穩住心神。
事發後,江衡大怒,打了春柳,也問過,春柳隻是不答。老夫人雲氏聽人報了蘭亭苑的情形,恐動靜鬨得太大,就把春柳帶走了,著人看管。而今不當著眾人,江衡還想看看她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隻見那淚珠兒又滾滾往下落,春柳翻身跪坐在江衡麵前,輕輕道:“柳兒知錯了。柳兒一心一意都是爺,柳兒這樣的身份是不該起了妒忌之心的,柳兒也想過收手的。
但事情開了頭,府醫和杏兒不讓收手,他們怕我收了手,就不是一條繩上的了。爺,柳兒真的知錯了,柳兒這一輩子的家就是侯府,這一輩子的天就是爺,柳兒現在已經沒有家了,爺如果不要柳兒了,柳兒的天就塌了。”
江衡道:“住口,看來我確實是對你太好了,讓你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停了一會兒又道:“侯府留你不得了,會有人送你出京都。”
春柳心裡一驚,恨王令儀更甚。但她隻跪下給江衡磕頭,江衡扶起她來,不讓她跪,半晌才道:“你挨了板子身子不好,有話坐下說。”
春柳拽著江衡的袖子:“爺既發了話,春柳肯定是聽的。隻是爺今晚可不可以留下來陪柳兒,柳兒害怕爺走了,他們又會逼我喝毒藥。”
江衡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