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地板價後,封地內再無更便宜的陳米流出,也不知是不是賣完了,容家終於喘了一口氣。
然而,稍有喘息,容家居然真的要求師家交新米。
從來沒有要過預付款的師家,提出要按原來報備的量,也就是容家要他們交糧的量和新米的中間價,交付糧價的三成作為預付款。這是按兩家的總契來的。
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容家已經拿不出來。
僵持了兩天,容家想辦法籌錢,但最終因欠賬太多,已無人願意賒借,還是隻得同意解契。
容家原來想謀求一筆不菲的違約金,而且讓師家低頭,而今自己違約,卻開始裝傻。
開始滿城裡傳師家太過刻薄,對多年合作的米商痛下殺手,趁人之危,是小人行徑。
多年約定俗成的規矩,說不遵守就不遵守了。如此等等。
聽了這些閒言碎語,孫雁南心裡冷笑:想一棒子打死我,還要怪我躲閃了。
直接一紙訴狀告容家違約不付違約金,據傳容家賬麵上最後一點流動現銀,也因此被查扣了,等著官司結束。
同時,地板價買了陳米的米商開始售出自己買的便宜米。可能是因為這一批陳米是從廣懷王的封地購入的,如今米商們都不知道上麵對這批米的態度究竟如何。
因此,這米商也打算走一個快入快銷的路子,反正也是便宜買進的,售價並不高,也就加了個一成的利。
這個賣價一打出來當然是無數老百姓去買這米,可容家看了這樣的價心裡卻難免一哆嗦,如果按這個價賣出,他們家的米是虧錢的。
商槐堂直到現在也未公布稅率宣布征稅,一是想看看廣懷王封地內是否還有米糧流出來,二是想讓這些米商打一陣子價格戰。
如今軒轅昊也已經批複回來,以前怕米商打價格戰,傷害了廣大的糧農,如今新米有國家用保護價收購,已是皇令,不是他一郡小打小鬨。
就像最早一批米入懷倉的師家,如果此時新米還未賣出,米是這樣的價格,肯定要急壞了。但現在也就看個熱鬨,心裡不慌,所有他郡內種糧的都不慌。
商槐堂故意晚幾天頒布征稅,也是想讓他的老百姓再多買幾天便宜米。
這樣喜悅而輕鬆的笑容啊,不少百姓原來打算買米的錢,現在挪出去大部分,買了糖,買了布,有些甚至帶著全家下了館子,哪怕隻是一人吃了一碗牛肉米線,那也是以前不敢的奢侈。
商槐堂心裡難受,什麼時候百姓可以一直吃上這麼便宜的米,米多到吃飽再不是問題。
他當這一地郡守,幾乎大半的時間在全郡走訪。象師家這樣占了大片土地的糧農大戶,目前看還是更有優勢。因為單打獨鬥的小散農,在種田上往往付出更大,收益更少,日子更難。他這產糧大郡之所以是有名的米鄉,一是天時地利,二就是人和了,有這些大戶確實產量更高。
比如用水灌溉田地,師老太太幾乎為師家所有的田地解決了,師家掏錢修渠,建水車,打井,她家的地不愁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