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薇果然攔下了師重文,若說開始是帶著目的,後麵想起自己小時候對父親的仰望、期待、長久盼著後的失望,被小夥伴的嘲笑,漸漸也帶了真情實感。
師重文聽了,半是難過半是欣慰,自己人到中年回府裡來,當然一是想為錦書和孩子謀個好名份好前程,二來也是想與母親和一雙兒女父慈子孝的享天倫。
女兒如今主動來找自己,能把心結聊開也是好的。十八年錯失的親情與陪伴,確實對不住這一雙兒女。隻是女兒和錦書剛剛才大鬨過一場,自己還得再找機會從中調停,若是能處好了,就太好了。
小天辦了孫雁南交待的事,又往錦書院子裡去,見自己姑娘在這大開殺戒,錦書氣得一直在那罵罵咧咧,說什麼等老爺回來,不死也要讓你們脫層皮之類。
小天是四個丫頭中最膽小老實的一個,覺得一會兒老爺回院子,自家姑娘要吃虧了。於是又急忙往老太太的院子去搬救兵。
師薇這邊已經是聊無可聊,兩兩相望,唯有尷尬,但師重文每次抬步要走,師薇又擋在前麵。師重文心想:女兒十八年沒有父親陪伴,如此眷戀他也是過去太虧欠了。
等師重文終於回到錦書的院子,已是人去院空,隻留有錦書和兩個丫頭。錦書見到師重文“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到師重文懷裡:“她們沒把我當回事,也壓根沒把老爺您當回事。”
聽錦書哭訴後,師重文氣得夠嗆,兒媳婦對他是陽奉陰違,還使上了調虎離山,怪不得最近外麵有風言風語傳他們師家對多年合作商痛下殺手,是陰險小人。
自己一個當公公的,直接衝到兒媳婦院子不太好,他怒氣衝衝去了彭靜的院子,不怕事大的錦書忙跟在後頭,他去彭靜的院子,她肯定得跟著。
師重文這次是一腳踹開門,硬闖進去的,他既然進去了,彭靜依著規矩,隻能對夫君施禮,命人奉茶。
師重文命所有人都站著,包括彭靜,讓錦書坐下,又讓淩蘭和冰菊去叫兒媳婦孫雁南來她正經婆母彭靜這。
不是瞧不上錦書麼?錦書叫她兒媳婦屈著她了?
冷梅和清竹見此情景,悄悄上前一左一右站到彭靜兩側,萬一又打起來,也好及時攔擋著。
孫雁南得了消息,知道這是遷怒到婆母了,那如何能不去?
開始被她一句入贅氣得七竊生煙的師越不聲不響跟在她後麵。
等到了彭靜的院子,一見婆母站著,錦書坐著,孫雁南也不多話,往婆母身邊一站。
師重文道:“我看我這個妻子也是舔居其位,教導治家都不擅長,兒媳婦也敢公然忤逆我。
是罰哪一位在這兒跪著思己過,你們婆媳倆自己想。”
孫雁南一聽,錦書在這坐著呢,婆母若跪下了算怎麼回事。
自己站出來就準備罰跪,心裡想著:我今天受的,總會雙倍還回去。
可這身子還沒跪下去,就被身後的師越扶住了,不但扶住了,還把她扶到旁邊椅子上坐下。
師越轉身又將母親彭靜扶著坐下。
師重文怒道:“你也要忤逆父親?”
師越道:“父親,我媳婦的罰跪我來,她如今有孕,受不得這個。但也沒有她坐著,母親還站著的道理,所以兒子扶母親也坐下。若是有雙份的罰跪,也都由兒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