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的皇宮高牆內,軒轅昊對皇後張茹道:“老五如今這樣也不是個辦法,老三的孩子大了終歸要回去撐著老三的王府。
當初我不想批和離,想為他留下王兮佩,你與張光和輪流勸,如今老五這孩子醒了,可王兮佩已經成婚有子,老五這個坎怎麼過?”
張茹道:“若是不批和離,兮佩那孩子隻怕都活不下去,老五那時還有個任嘉玉,這兩人把一個好好的王兮佩逼到絕境。
張大人說得對,您這麼偏袒,不但君臣離心,老五也被人詬病。您還能護他一輩子不成?
不若讓王兮佩回京,人家一家子為您的臣子,最後人之常情的天倫之樂都不能有。
老五既然醒了,就像當初老四一樣,學會放手。如果王兮佩是他的心結,那也有機會麵對麵解開。
總不能因為是您兒子,最後寵成了一霸,老五本是個比其他皇兒強的,若不是您的偏愛太明顯,慣著,隻怕倒要出息許多。”
軒轅昊道:“都已經''''死'了的人,如何回京,總不能我一道詔書,人家又起死回生了吧。”
張茹道:“隻要您肯開這個口,他們自然會想個過得去的法子。就算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也好麼,知道是陛下的意思讓人回來的,也是皇家亡羊補牢。”
軒轅昊道:“若是見了王兮佩,能想明白也好,若是見了之後更加瘋了,你這當嫡母的又如何打算?”
張茹道:“陛下若不插手,老五隻怕鬥不過薑滔,讓孩子在看著的情況下吃些虧,栽個跟頭,沒準兒是好事。
當初他敢向朝中大員連射兩箭,您就應該讓他好好向人家徐林道歉,打一頓板子,什麼時候人徐林可以下地了,他還下不了,才是正經處置。
您倒批了他遂心遂願的去軍中幾年,雖然彆人看著象是懲戒處罰,他自己如同得了獎賞。
徐林差點被射成……,卻連個正經的道歉都沒得過。他即使可以下地了,但有差不多三個月一瘸一拐地上朝,滿朝文武可都看著呢。
最後,就連肱骨老臣,自己的女兒都保不住……
陛下彆的事明睿練達,在老五這總下意識護著,您是真心愛重老五,可再這麼護犢子,千裡馬也瘸了。”
軒轅昊道:“行吧,倒是我的錯了。這種兒女情長的事,你辦比我合適,你去遞個話吧。”
早個五年、十年,軒轅昊大概很難聽進去這些。
這十年,老五走過的路他看在眼裡,又因為任嘉玉的事多少也有了些觸動,加之皇後有一句話很戳他心。
老五本是幾個皇兒中最優秀的,如今卻是幾個皇子中看著最讓人憂心的。
就讓皇後管管吧,看來自己是沒管好。
而在王尚書府上,沈嘯聽了沈昭姝的話便道:“留給昭鈺的兒子孫子,那永定侯府不就徹底敗了麼?!”
沈昭姝道:“原來父親也清楚其不堪用。”
沈嘯道:“你母親走了二十年,我也可以續弦再要一個孩子,我心中是牽掛你弟弟,盼他回來的。
這樣我去地下見了你母親,也可以說,我終歸是將侯府交給了她的孩子。”
沈昭姝道:“父親不是沒有想過續弦,隻是京都但凡名聲好一點的人家,就算是庶出二嫁女,知道您寵妾滅妻,逼走嫡子也都不願入這個門。
何況您還有昭鈺這麼大一個坑,需要年年月月日日填。
哪個好人家的女子願意來永定侯府這水深火熱處,又有哪家願意結這個親。
人人知道,來了,不是當家作主母。因為外麵盛傳永定侯府的女主人永遠是昭鈺。
這話誰傳的,您自己心裡有數,而且難得的是,這大概是句實話。
您若願意娶不是貴女圈的女子,應該是可的。
但您是續弦,就是要占正妻之位,將來再生的孩子要襲爵,所以門楣低了您又擔心失了教養、助力、在圈子裡低人一頭。
更怕您寵妾滅妻之後,隻能娶白丁女,落了話柄,您的脾氣又是要撐著麵子的。
這麼多年您撐著昭鈺,也總是想著昭鈺能爭氣,證明您的選擇是對的。
隻是如賭徒一樣,輸得越來越多,反而越想翻本。
如今輸得連名聲都不剩,隻剩下一個爵位,可我夫君、孩子都是憑自己搏仕途前景的,我兒媳婦是趙家女。
兩個孫子,不論爺爺、父親還是外祖家皆可助力於他二人,又何必襲這個坑,反而拉著兩家人去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