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榮國公甩袖走了,兒子向前對沈鈺道:“母親可真是個好母親啊,彆人的母親為了兒子嘔心瀝血的操持,母親卻是想把我留在這裡一走了之,倒是什麼都不管了。
母親如果想和離也該為我這個親生兒子打算打算,不能白收了那個嫡子,母親可以向父親提出讓您收他可以,但必須為我請封世子,我的世子之位下來,您就再收他。
至於嫁妝,如果母親執意要帶走,那父親肯定是要休妻的,到時候一文帶不走又鬨得沒臉,
母親不如將所有剩下的嫁妝都落到我名下,母親名下一文不名的話,自然也就可以和離了,不必被休妻。”
沈鈺看著這個兒子說道:“母親一文錢沒有的和離了,又該如何生活?你會養著母親嗎?”
這兒子道:“母親若是不和離,在榮國府住著,將來自然是兒子養著母親為母親養老送終。
可母親要離了榮國府,兒子還如何養著您?名不正則言不順的把榮國府的錢往你那外院裡放麼?”
沈鈺道:“你既不為我養老,卻怎麼好意思讓我一文不名的離開這裡,是讓母親死在外麵嗎?”
她兒子笑道:“母親說哪裡話來,母親好歹是永定侯府出來的,永定侯府那幫人怎麼會看到母親窮困潦倒的死去,那麼大個永定侯府還養不了您一個女子?”
沈鈺看著兒子那心涼到了冰窖裡,她衝兒子點點頭道:“你說得對,永定侯府的那幫人是人,所以他們就活該要擔著一幫不是人的人做的惡嗎?
把我血肉吃乾淨了,再把我扔出去……
你出去吧,母親累了,想要休息了。”
這是沈鈺第一次這樣對兒子說話,這兒子聽了心裡老大的不得勁兒,撇撇嘴說:“母親倒也不必這樣說話,父親和我若不是人,母親是個啥?”
於是也學著父親榮國公的樣子,一甩袖子走了。
從這一天起沈鈺便把自己在榮國府的嫁妝一點一點的往外挪,不是穿戴在身上出門,就是派仆人拿著錢去沈昭姝的鋪子裡花。
在沈昭姝的店鋪裡各種買買買,但買了東西也不必拿回來,說是到時候讓夥計送去她的那個外院宅子就好。
好在榮國公覺得她糊塗懦弱了一輩子,如今又不再提和離的事,以為把沈鈺嚇住了,他又照常長住在董柔兒那,倒也沒注意到沈鈺的這些動作。
於是沈鈺這麼一點一點的搬運了半年,加上在沈昭姝的各個鋪子裡“花錢”,終於將手裡剩下的那些嫁妝全都移到了自己的獨立女戶名下。
除了當初陪嫁的兩套上好的家具,一套黃花梨的,一套紫檀的,一套也有七八十件,兩套有一百多件用料考究,漆工和雕工都精湛的家具沒有辦法運走之外,
沈玉又清點了一下,還有大概三十多件比較大的屏風和瓷器沒有辦法悄悄運出去。
沈昭姝道:“你那個兒子多少是有點貪心的,你不如說要將這些家具和屏風瓷器運到這個外院裡來放著,將來都要留給他的,如果放在那個家裡,遲早被他父親拿去給了董柔兒母子。”
果然如此說了之後,這個兒子倒是動了心思要幫母親保住這批大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