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有幾個人能夠坦然接受死亡的?
絕大多數,都是無能為力改變現狀,不得不認命。
應梧桐的話,就像是在李講平靜的心湖,投進了一顆巨石。
頃刻間,驚濤駭浪。
李講指頭一跳,麵上卻不動聲色,“聖女真愛說笑,難道不知我中的是北冥天災?”
應梧桐笑得花枝亂顫,烏絲垂落,若絲綢般泛光,美豔得不可方物。
“姑娘笑什麼?”
李講蹙眉道,“北冥天災本就是絕毒,難道我說錯了?”
應梧桐笑了好久,才意味深長的看了李講一眼,輕飄飄地說,“自然是笑殿下的不坦誠。”
“我如何不坦誠?”
忽然,應梧桐身體前傾,一下就越過了桌麵,湊近到桌上李講的手邊。
她如小貓般輕輕嗅聞,一張禍國殃民級彆突然湊得這麼近,鼻息都噴到李講的手上了。
那種感受,就如同有人提著一根羽毛輕輕掃過一般。
李講身體在一刻內緊繃起來。
還未等他發問,應梧桐便抽身離去。
她站起身來,靈動的大眼睛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得意洋洋的說:
“殿下口口聲聲的說,北冥天災是絕毒,可背地裡,還不是在撰寫醫經,打算逆死而生?”
應梧桐的話雲裡霧裡,以至於李講怔然後才恍然大悟。
撰寫醫經,必然會伴隨著才氣與天道震蕩。
所以,他的指尖自然縈繞著一陣藥香。
這種味道很淡,不是輕易能夠察覺的。
但是似乎自從他與應梧桐見麵的那一刻,對方就知道了,觀察力與嗅覺都太敏銳,簡直不像是人類。
李講麵上雲淡風輕,被戳穿了好像也很淡定。
但實際上心底卻是一沉,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這確實是他的計劃。
畢竟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束手待斃之人。
隻要有機會,必然要進行嘗試。
隻是沒想到今朝居然被揭穿了,應梧桐智近若妖。
“你放心,我們不是敵人,不是還曾在萬血巢合作過嗎?”
應梧桐笑眯眯地盯著李講,隨後道,“隻是我還是要告訴你,這個法子沒用,就算寫出天下知級彆的醫經,還是解不了北冥天災。”
“為什麼?”李講眉頭深鎖,這怎麼可能?
天下知級彆的醫經,幾乎已經可以做到生死人,肉白骨。
真要是祭出,連半隻腳踏入鬼門關的人,都有機會硬生生的拉回來。
曆史上從不乏類似的案例,怎麼可能解不了北冥天災的毒?
“因為北冥天災雖然稱之為‘毒’,但卻更像是一種詛咒。”
應梧桐在畫舫中踱步,轉過頭看向李講,道:“一種來自鯤鵬的詛咒。”
李講正襟危坐,抱拳行禮,“還請聖女賜教。”
“北冥天災,雖然輔以各種毒物炮製,但不可或缺的藥引,永遠是鯤鵬臨死前的怨氣。”
應梧桐淡淡道:“毒物用藥很正常,問題是怨氣怎麼能用醫經,藥物之類的來化解呢?”
一言驚醒夢中人。
李講如同溺水的人,從河裡艱難的爬上了岸,瞳眸微縮,一下就發現了自己的問題所在。
北冥天災,並非是傳統的劇毒。
醫經雖然強大,但卻不代表對症下藥,無法解毒的可能性很高。
稍微深思,便可以發現應梧桐的話非常有道理,很可能為真。
“那請問聖女,此毒何解?”李講心頭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