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容所外,嘈雜喧囂,一片混亂。
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這裡,與駐守的官兵起了衝突,正在唇槍舌戰。
“閉嘴!”
一位相貌堂堂的少年拿起一麵令牌,對著麵前的官兵疾言厲色,“爾等難道看不出,我們乃是藥王閣的成員嗎?”
“是又如何?文王有令,收容所事關重大,不允許任何沒有文書許可之人進出,以免疫情擴散!”
為首的將領虎背熊腰,高大孔武,穿著重甲,抱著雙臂,目光冰冷的俯瞰著少年。
“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少年臉色發綠,怒氣騰騰的質問,“自古以來,哪怕是兩軍交戰,都不會攔下大夫,因為醫者仁心,救死扶傷乃天經地義!”
“你們若真是醫者仁心,想要進去救死扶傷,我們青州自然歡迎之至,必將你們奉為座上賓。”
將領目光落在少年背後的車隊,話鋒一轉,滿臉厭惡的說,“可你們是嗎?”
在藥王城的隊伍中,有一群人的形象特彆的醒目。
他們不僅穿著整齊劃一的白色孝服,而且,一路走來,哭喪不斷,沿途留下一地的紙錢。
從他們的哭喊中,不難知道,這群人便是駱淳淵的後人。
洞庭文會上發生的事情,早就已經傳遍了大江南北。
到了現在,幾乎無人不知李講與藥王閣之間的恩怨。
駱家這般不辭辛苦,千山萬水的從藥王城趕過來,是個人都能猜出,他們不可能會給李講排憂解難。
更大的可能,隻有雪上加霜!
所以,哪怕這個將領還不知道藥王城打著什麼樣的鬼主意,但是有一點卻是無比清楚的。
那就是,隻要不讓這些人入內,那便自然掀不起風浪!
“駱家老祖正好在這段時間聖隕,他們忍受著內心的痛苦與煎熬,披麻戴孝來青州馳援。”
少年麵無表情地說,“難道青州就這般冷血無情,連彆人要儘孝的心也要歧視,剝奪?”
聞風趕來的大夫、官差、將士們聽到這番話,全都露出鄙夷的神情。
這個少年的臉皮未免也太厚了。
大家都不是三歲的無知孩童,如此拙劣的借口都用得出來,實在是恬不知恥。
“既然這般傷心,那最好還是處理好家事,再來青州。”將領冷冷地說道。
聽聞這話,藥王閣上上下下,幾乎所有的成員,無一不臉色難看。
他們千裡迢迢從藥王城來到這裡,自然不是為了被拒之門外。
否則的話,何其窘迫與丟臉?
傳出去,都不用在外麵混了。
“太好了,羲,他們連門都進不了,我看還怎麼搗鬼!”沈泥暗中窺視情況,竊笑得意。
而李講的臉色卻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的目光落向藥王閣隊伍中間的那輛馬車,眸子光暗不定。
要知道,這裡麵的人,可一直沒有動靜。
果不其然。
雖然吃上了一口閉門羹,不過少年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惱怒。
他抬起頭,看向將領身後的營帳,冷笑著說道,“就知道某些人為了邀功,為了聖道,可以罔顧百姓的性命。”
“可惜,我們藥王閣一向懸壺濟世,慈悲為懷,見不慣這些齷齪,不可能對病人坐視不管。”
“今日,你們必須讓開!”
少年聲化雷音,氣勢如虹,恢弘浩蕩的聲音傳遍百裡,所有人都清晰可見。
“你滿口汙言穢語,影射文王,是打算找死嗎?!”
將領震怒,虎目圓睜,一聲令下,身後的士兵齊刷刷的拔出刀刃。
冰冷的寒光在地麵上交錯閃爍,空氣的溫度似乎都降了下來,氣氛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