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漆黑,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感覺,觸感、味覺、聽覺、聞覺全都失去了,猶如靈魂出竅一般,在這漆黑、寂靜的空間裡麵無助的飄蕩著。
突然間,猶如鬥轉星移,原本漆黑一片的虛空中突兀的出現了無數大大小小的扭曲七彩光團,以極快的速度自身旁飛過,讓人無法分辨這到底是自己在前進還是這些光團在後退。
“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是格雷爾(Grer)!”一個猶如從九幽之下傳來的聲音傳來,幽長而飄渺,讓人無法分辨這聲音到底是在耳邊響起還是直接出現在腦海裡麵。
就在這聲音響起的同時,一道七彩長虹貫穿這片漆黑宇宙虛空,不見首尾更不知道是何時出現的,千葉誠感覺自己好像附著在這道長虹上一般,跟隨著這道長虹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下方墜落而去。
突然從高空墜下的下落感,讓本來昏昏沉沉的千葉誠身體猛然一抖,腦袋隨之往後一仰,‘哐當!’一聲巨響,千葉誠感覺腦袋內部也隨之響起‘嗡!’的一聲。
後腦勺好像撞在鋼板上一樣的劇痛讓原本處於半夢半醒狀態的千葉誠在疼痛的刺激下徹底的清醒了,捂著腦袋齜牙咧嘴的痛呼:“好疼!”
意識稍稍一清醒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右手抬起捂著腦袋,右腕處清晰的傳來沉甸甸的重墜感,而且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自己是依靠著坐在硬邦邦的東西上,脖子和左腕上也有禁錮感,就好像被銬住似得。
“什麼情況?”千葉誠驚愕萬分,用手一摸坐著的地板,觸手冰涼透骨,猶如鋼板一樣,手腕和脖子上的禁錮物沉甸甸的壓墜著他的肩膀,讓他很是不舒服,稍稍一移動手臂,就聽到鐵鏈碰撞時所發出的‘嘩啦啦!’的聲響,回蕩在這寂靜黑暗之所。
“這是什麼東西?”千葉誠費力的抬起被鐵鏈束縛著的雙手,抓住脖子上的鐐銬,黑暗中無法視物隻能夠用手摸索,套在他脖子上的大概是一個將近兩厘米厚的鐵環,而手臂上的鐵環厚度也差不多是這個樣子。
“這裡是哪裡?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還被鎖著?”千葉誠內心滿是不安和驚恐,拚了命的搜索著記憶,想要找出自己處於目前狀況的原因。
千葉誠腦海裡麵最後的記憶,是晚上時分,才剛剛大三的他,正在享受大學美好生活即窩在宿舍打遊戲,他隻記得正在玩被八百萬‘死肥宅’稱之為毒奶粉的遊戲,宿舍關著燈隻有麵前的屏幕亮著,然後.再醒來就是現在這個狀況:眼前一片漆黑、雙手和脖子都被鐵銬鎖著,而且疑似自己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裡麵。
這樣的情況怎麼看怎麼熟悉,首先出現在千葉誠腦海裡麵的就是‘綁架’這個字眼,這情況和電影裡麵常見的這類事件太相似了,而後大腦就聯想到了各種電影上的場景:窮凶極惡的匪徒戴著黑色麵罩拿著槍和警察上演著公路追逐大戲、各種反追蹤和追蹤甚至還可能上演拆炸彈的戲碼,然後結局要什被救回來要麼就被撕票。
“呼!呼!”李倓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這個時候一定要冷靜,絕對不可以慌張。危急時刻越慌張越會出現問題。他可不想被撕票,他才不過二十一歲而已,美好的人生才剛剛開始,還沒有回報含辛茹苦將他養大的父母呢,所以絕對不可以死在這裡。
“對,冷靜,冷靜,”千葉誠在心底對自己說著:“說不定是惡作劇呢,對,惡作劇,畢竟自己一窮二白的,又沒有色可劫,怎麼可能招來綁匪?”
雖然努力的安慰著自己,但是千葉誠依舊感覺自己雙手不聽使喚的顫抖著,就好像是帕金森症的病人一樣,內心極度的不安和這眼前的黑暗,讓他的心根本平靜不下來,心臟瘋狂的跳動著,額頭不住的往外冒著汗,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身下和背後依靠著的鋼板突然間猛地晃動了一下,讓千葉誠身體隨之晃動了一下,讓千葉誠驚慌到幾乎空白一片的大腦稍稍恢複,長時間沒有活動的雙腿的麻木感順著神經傳到了大腦。
不過千葉誠已經顧不得其他了,他感覺到背靠著的鋼板在不斷的晃動著,好像是被吊車吊起來移動一樣,雙眼也看到了前方縫隙中傳進來的絲絲光亮。
借助這光亮千葉誠隱約看到了自己所待的地方的輪廓,四四方方的並不是特彆的大,加上吊起的晃動感和這觸手可及的鋼板,讓千葉誠猜測自己應該是在一個集裝箱裡麵。
‘哐當!’集裝箱的底部傳來了觸地聲,而後光亮傳來的地方響起鐵鏈被抽掉時所發出的金屬碰撞聲響,千葉誠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這應該是有人來開門了。
“呼!”千葉誠再度深呼吸一口氣,想要讓幾乎快跳出胸膛的心稍稍平靜一些,心裡不停的安慰自己‘這是惡作劇,這是惡作劇’不過很顯然這一切都是徒勞的。雙腕和脖子上的鐵銬以及所處的集裝箱怎麼看都不可能是惡作劇,沒人會這麼無聊的花費這麼大功夫來搞這樣的惡作劇。
急促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集裝箱中很是響亮,從未有過這樣經曆的千葉誠,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麼才好,隻能夠聽天由命,祈禱自己遇到的是守信的匪徒收到錢後可以將他放了,而不是直接撕票。
隨著‘吱啦啦!’的鐵門打開的聲音,外麵的光亮一下子照了進來,突如其來的光亮讓千葉誠不由得抬起被沉重鐵鏈捆著的右臂擋在眼前,不過他沒有閉上眼睛,眯著眼睛忍著這光亮,從手臂下端偷偷的看向了門口。
隻見兩個人拿著手電筒走了進來,對著他照了照然後就在他麵前蹲下了下來,抓起將鐵鏈和集裝箱鎖在一起的鐵鎖,扭動鑰匙將鐵鎖打開來。而後這兩個人拎著鐵鏈,一人伸出一隻手將千葉誠從地上架了起來。
千葉誠在被觸碰到的一瞬間,渾身的肌肉一下子緊繃起來,渾身僵硬的不敢動彈,連大氣都不敢喘,任憑這兩個人將他架了出去,或者應該稱之為拖了出去。
被架出集裝箱後,千葉誠這才看到外麵的情況,四周一片黑暗很顯然現在依舊是晚上,前麵和左右都是層層堆積的集裝箱,隱約看到集裝箱上下都站著人,隻是四下漆黑根本無法計數到底有多少人,更不必說這些人的長相了。
現在還是晚上時分,隻是不知道是自己失去記憶前的那個晚上,還是說已經是第二天晚上甚至更長時間了,不過千葉誠並沒有感覺肚子的饑餓,從這一點判斷的話,大概是沒有過去多長時間吧。
一陣涼風襲來,隨風飄來的還有一股撲鼻的腥味,並沒有海鮮市場那麼的濃,而是海邊才有的那種味道,這讓千葉誠不由得一愣,他的大學距離海洋可有著好幾百公裡呢,怎麼會這麼快就被運到海邊了?
在他努力思考著所處狀況的時候,他已經被那兩個彪形大漢架到左側的汽車旁,一個穿著黑色西服的男子從車上走了下來,借助汽車前燈的光芒打量著千葉誠。千葉誠也在偷偷摸摸的看著這個男子,對方眼神中透露著疑惑和懷疑。
千葉誠稍稍轉動眼珠,餘光瞥見這個男子左右兩側的兩個人手中緊握著的是泛著金屬光澤的鋼槍。雖然對槍支不是很了解,但大致判斷這應該是衝鋒槍之類的吧。
“槍?!”這個字眼讓千葉誠一下子愣住了,在這個買菜刀都要實名登記的時代竟然有人拎著槍,大搖大擺的站在碼頭,這年頭壞人連到都買不起要用玩具槍嚇唬人嗎?
就在這個時候,千葉誠感覺耳邊傳來‘咻!’的一聲破空聲,隨即臉龐一痛,好像被刀子劃了一下,鮮血當即流了出來,順著臉龐往下滴落著。
臉上的疼痛和濕潤感讓正胡思亂想的千葉誠一下子愣住了,就看到這個黑衣男子身後的那兩個保鏢一樣的人物,一下子衝上前把這個黑衣男子擋在身前,手中的槍也抬了起來,在火舌從槍管噴出的同時,千葉誠也隨之聽到了‘噠!噠!噠!’的炒豆子一樣的槍響聲。
“這是真槍!”千葉誠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四周也隨之響起噪雜的槍聲,這動靜根本不可能是兩把槍,恐怕之前看到的那些人手中也拎著槍吧。
自己家隻是一個普通家庭而已,家庭所有資產加一起在一線城市都買不起一個衛生間,根本不值得動槍吧?
千葉誠現在反而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綁架他竟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至於嗎?這樣的規格就是綁架國民爸爸都夠了了吧,他何德何能享受這樣的待遇。
不得不說有時候千葉誠的心還是很大的,在這時候他還能這樣胡思亂想。竟然想著他適合哪種綁架套餐,還考慮了目前所享受的綁架套餐應該適合誰?
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架著千葉誠的那兩個人急急忙忙的往前跑動,一把將千葉誠塞進了一輛貨車的後車廂裡麵,讓千葉誠不由得倒在了地上,躺在冰冷鋼板上的千葉誠看到了後方的場景:一條條火舌在夜幕下很是清晰,一道道流光從火舌中噴出打向四周。那些人手中的手電筒也照向四周,好像在尋找什麼似得。
千葉誠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帶著黑色長套襪的男子從黑暗中跳了出來,被一道手電筒的光束照耀到,然後一把撲倒了那個開著火的男子,隨後被撲倒的男子手中的槍就熄火了。
還沒等千葉誠看清楚,貨車車廂就關上了,而後車子快速的啟動,透過車廂門傳來的槍聲也逐漸的變得微弱,很顯然在遠離那裡。這讓千葉誠不由得稍稍鬆了一口氣,費力的坐起身來,身上的鐵鏈還沒有去除,不過總算沒有被鎖起來了。
雖然不知道要被送到那裡,但是總比在那個比戰場還熱鬨的槍戰現場待著要好,畢竟槍彈無眼,他可不想沒被撕票反而被一發流彈給誤殺了。
不過
“剛剛那個場景好像有點熟悉啊”依靠在貨車內壁上的千葉誠皺著眉頭想著,那個一閃而逝的人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好像在哪裡見過,但是現在內心都沒平靜、大腦都還混亂,完全沒辦法想起來到底是哪裡。
就在這個時候,千葉誠耳邊傳來一聲急促的刹車聲響,接著身體就因為慣性飛了出去,伴隨著鐵鏈‘嘩啦啦!’的聲響,千葉誠就感覺腦袋一疼,隨即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噠!噠!噠!’的炒豆子般的槍響傳入千葉誠的耳中,讓千葉誠從昏迷中蘇醒,用力的晃了晃‘嗡!嗡!’作響的大腦,右手捂著疼痛處,摸到了黏稠狀的液體。
“流血了嗎?”混昏昏沉沉的千葉誠意識到了這一點,用力的捂著受傷的地方,拖著沉重的鐵鏈和無力的身體手腳並用的爬向了貨車廂門那裡,大腦昏沉的他根本沒有感覺車已經停止不走了。
忍著疼痛的千葉誠才挪到半截,就聽到車門那裡傳來響動,隨即車門被拉開來,千葉誠停止挪動無力的身體,手肘不顧疼痛的支撐著身體,努力的抬起頭來看向了門口。
路燈的光芒透射進來,映照出了站在門口的那個人的身影,頭發花白、臉上滿是褶皺,無神的雙目看向了蜷縮在地上、一隻手捂著腦袋的千葉誠。
“什麼?”千葉誠還未反應過來,就看到這個老頭抬起右臂,手中握著一柄輕薄的刀子,在路燈的照耀下,刀身反射出森然的寒光。
而後那個老頭手腕輕微的一抖,眼前一道銀光劃過,千葉誠當即感到胸膛一痛,然後渾身的力氣都在流逝著,艱難的低下頭看到心臟部位插在一個刀柄,刀身的冰冷逐漸的傳遍全身,千葉誠張了張嘴,沒等他說些什麼眼前就是一黑,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