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行雲搬了一個紙箱子從黑暗中出來。
“允允呢？”
走廊下葉行舟和葉臻在那站著，孟允卻不見了蹤影。
葉行舟好心地指了指走廊的一個拐角處。
沒見到人的身影，不過一角衣擺在寒風的作用下搖曳著，飄出牆體外，在黑暗中亦是十分醒目。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允允。”
“允允，新年快樂呀。”
電話裡三道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孟允好心情地彎了彎唇，“新年快樂，肖老大，映雪，傾人。”
“肖老大，傾人，說好的默契呢。”胡映雪鬱悶的聲音傳到每個人的耳朵裡。
孟允想到她們亂七八糟的聲音忍不住一笑。
確實沒什麼默契。
“聽聽，聽聽，允允都笑話我們了”，話音剛落胡映雪就把矛頭指向孟允，“不過允允你這也太沒義氣了，你不應該包容包容嗎？居然還笑出聲，過分。”
許傾人覺得好玩也跟著胡映雪說了句“過分”。
“傾人，你爸媽的電話啊？”
許傾人用手擋了下手機聽筒，依稀聽到電話裡肖則名也跟著說了一句“過分”。
她回頭，“爺爺，不是，是我同學。”
“哦，你同學啊，要不要給你調低一點聲音啊？”一個老人坐在沙發，拿著遙控器問。
“不用，我上樓接一下，等會再下來陪你。”
老人手一擺，文雅又慈祥，“傾人，你多聊會，不用管我，年輕人就是要多聊聊，這樣才能增進感情。”
“好，我知道的。”
老人看著許傾人上樓悠悠歎了口氣。
他那兒子兒媳確實不像話。
小時候的傾人多期待爸媽的電話啊，他記得接到她爸媽的電話小傾人臉上的笑容可開心了，就像那春日開在枝頭的花，任誰見了都會覺得這是個十分明媚的小姑娘。
拿上電話，小傾人恨不得事無巨細地跟她爸媽說上一天一夜，臨了說要掛電話，小傾人眼裡的不舍他看著就不忍心。
哪像現在，文靜得不像話，不是說文靜不好隻是過於懂事少了年輕人應有的隨心。
他知道工作重要，但也不能忽略自己的孩子呀。
這都幾年就沒回來過過幾回年，平時電話也不來一個，更彆提關心傾人了。
看看，現在傾人說起爸媽都不在意了，以後啊，可彆指望傾人這孩子的親近咯。
錯過了最好的時間，萬金難換啊。
老人看著電視裡熱鬨的場景幽幽歎氣。
“那個……你們都和父母在一起過年嗎？”孟允摳了摳牆壁，那邊葉臻已經拿著仙女棒在玩了。
“我倒是想不和他們一起過。”肖則名聳了聳肩，站在陽台上隔著玻璃窗看著裡麵的母親端著兩碗餃子招呼弟弟妹妹吃餃子，眼裡閃過若有若無的諷刺。
恐怕那餃子沒她的份吧。
陽台的冷風呼呼地吹，肖則名恍若感覺不到冷，一個人迎風站著也不知道躲。
或是因為知道躲了也沒用吧。
她站在光投射出來的陰影下，無端地覺得刺眼，她往旁邊挪了挪，牆體徹底掩蓋住她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