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之後上官風袖每次路過花店都會給辛夢竹帶幾枝玫瑰,有時候是粉的、墨紅的,但大多數的時候還是紅得像血一樣的。
有次她興致上來了問他怎麼那麼喜歡給她送紅玫瑰。
他說:“因為紅玫瑰最適合你。”
她說:“我也這麼覺得。”
這麼喜歡的紅玫瑰卻在生病之後發泄似的扔進垃圾桶。
掉落在垃圾桶周圍的花瓣和垃圾桶裡七零八亂的花枝無不在彰示著它的被遺棄。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碰過玫瑰。
“上官師兄?上官師兄?”
上官風袖回神,眼神柔和下來,“是,夢竹適合玫瑰。”
孟允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上官師兄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柔了很多,像是想起什麼美好的回憶似的。
或許關於玫瑰他們之間有什麼故事吧。
孟允上前,把白菊花往旁邊移了一下,給玫瑰騰出位置。
退後兩步。
果然現在順眼多了。
辛夢竹的骨灰盒送上墓園的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雨。
雨打在傘上,劈裡啪啦的聲音連人聲都能掩蓋過去,說話隻能用喊的音量才能夠聽得見。
不僅下雨伴隨著的還有大風。
猛烈的風大得幾乎能將綠化的樹攔腰吹倒。
從殯儀館出來,冷風呼呼吹來,孟允一個不及腳步趔趄了一下,幸好葉行雲及時扶住了她,否則她怕是要一屁股坐到地上打個全濕了。
“站穩。”
“是風太大了。”孟允向葉行雲抱怨。
葉行雲突然收起傘鑽進她的傘下,這一連串的動作就發生在短短的幾秒間,孟允都來不及阻止。
“你乾什麼”,孟允連忙拂去他肩膀上的雨水,“都濕了。”
幸好因為今天溫度不高葉行雲穿了件黑色的西裝外套,應該沒那麼容易浸濕裡麵的衣服。
“傘給我。”葉行雲毫不在意地瞥了眼肩膀。
孟允邊把傘遞過去邊威脅道:“你要是生病了,我肯定不會照顧你的。”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體動過手術也不好好愛惜。
葉行雲撐起傘,攬過孟允的肩膀往懷裡壓,“你不會的。”
他的語氣很是篤定。
“我會。”孟允反駁。
“你不會。”
“會。”
“不會。”
隨著兩個人走遠,聲音漸漸在雨聲中失真,也不知道這個問題是否爭論出一個答案。
墓園裡,一眼望去山頭滿是墓碑,矮矮的插進土裡形成一片矮小的石頭林。
那一方小小的墓碑上一張張黑白色的照片在滂沱的大雨下失去了他們原本臉龐,一眼望去,滿目肅然。
雨太大了,沒一會所有人的衣角或多或少都被雨水打濕。
葉行雲把孟允往懷裡摟緊了些。
走到辛夢竹的墓碑,她的照片也逃不過大雨的模糊。
那張明豔的臉明明刻在所有人的記憶可偏偏眼睛看不到她往上彎起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