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很快就來了。
鳴世要收一塊地發展新項目,派考察團去調查,需要律師隨行,幫助估算風險,審後續的一係列合同。
本來不需要高步影過去的,直接讓鳴世的法務處去就行,但陸岑岑特意去求南洙決,讓他和高步影誇大這個項目的重要性,說必須得派他過去。
高步影同意之後,陸岑岑把消息告訴。
一聽,立馬和部門說,她要出去采風。
她現在是部門最賺錢的簽約畫手,隻要她能按時交稿,她想乾啥編輯都願意支持,於是就公費旅遊去了。
她在鳴世的考察團到之後的第二天才趕到,仗著自己也是鳴世員工,強行擠進團隊,主動跟著考察團蹭吃蹭喝。
她聽陸岑岑的話,厚臉皮對高步影死纏爛打,什麼撩撥的套路都試出來,上次那種裝醉摸臉碰額頭的都是小兒科了。
整個考察團都看出來她喜歡他,但是高步影就是不為所動。
一向有耐心,做什麼都堅持不懈不達目的不罷休,但這一次都快被磨平耐心了。
她想,要直接和他告白了,如果這次還不行,那就隻能……不打擾他了。
她滿腦子都是這件事,去田野裡采風的時候也一心想著什麼時候去告白,走在田埂上時也不專心看路,一不小心滑了一腳,摔了下去。
這還是水田,她第一次親腳下田。
水倒是不深,就是腳下的泥巴好軟,她的腳深深陷進去,怎麼也拔不上來。
以前偶爾在農業頻道見過這種田,農民伯伯明明在這裡麵健步如飛的,為什麼她就動不了?
她不知道的是,水田也分深淺的,有一些特彆深的水田,踩一腳能陷一米,光靠自己完全拔不出來。
她拉著田埂上的草想站起來,卻放錯了著力點,重量全都壓在了腳上,反倒陷得更深了些,跌坐在裡麵,弄得滿身都是泥。
大聲呼救,可是團隊裡的其他人都已經走遠了,四下都看不見。
她連忙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想打電話求助,結果手上都是泥,連指紋解鎖都解不開。
她隻好把手上的泥往衣服上擦了擦……今天本打算告白,還特意穿了一件好看的衣服。
看來今天的告白早早預示要失敗了。
她擦乾淨手,總算解鎖了電話,立馬給高步影打電話,卻發現好久好久也沒有撥通。
她仔細一看,不知道是進水了還是這裡本來就沒信號,右上角居然寫著“無服務”。
現在是真的怕了。
這不是能不能追到男人的問題了,這是要出人命的事了!
她還知道田裡麵有很多會吸血的螞蟥……怎麼辦啊!
她無措地看著自己的手機,盼望著等待等待就會有信號。
不過信號沒等來,卻等來了一個人。
他對她伸出手“拉住我。”
猛地抬頭,愣愣地看著麵前的高步影,他額間有汗,眉頭微鎖,似乎很緊張。
眼睛有些酸“你是不是發現我不見了,特意回來找我的?”
高步影語氣有些沒耐心“快點,彆廢話了。”
也知道,現在不是纏著他問這些的時候,她拉著他的手,被他猛地一拽,兩條腿總算可以從裡麵拔出來。
由於慣性,猛撲進他懷中,也蹭了他一身的泥。
高步影沒在意,用力將她拉上來。
知道自己此時一定很狼狽,比上次在地鐵站哭的時候好不到哪裡去。
但她還是好開心。
她摟緊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對他說“高律師,我喜歡你。”
高步影抿唇不語。
笑開來“你一定也喜歡我對不對?要不然你怎麼會回來找我?”
她用臟兮兮的手擦了擦他額間的汗,“你很緊張我,你就承認了吧。”
“對不起。”高步影忽然拿開她的手,回頭一步和她分開一些距離,“你誤會了,換做任何人一個人突然掉隊,我都會回來找。”
眼睛裡的光一瞬間就熄滅了,她靜靜地看著他許久,不死心地問“我可以知道我哪裡不好嗎?”
“你哪裡都好,是我的問題。”他頓了頓,深吸了口氣,說,“我心裡有個人,一直占著這個位置,走不出來。”
“她是誰?”脫口問出這句話,又猛地覺得自己不該問了。
是誰重要嗎?反正不是她。
她忽然想到前不久,她也畫了差不多類似的劇情,一個姑娘怎麼對她心愛的人好,都感動不了對方,因為對方心裡有個人,趕不走,拿不出。
有個粉絲在她漫畫下麵留言——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